p>不是坦克的柴油机,而是更轻快的摩托引擎。
他咧开嘴笑了,露出被血染红的牙齿。看来鬼子派出了侦察分队,想查看爆炸后的惨状。太好了,他正愁找不到陪葬品。林彦用牙齿咬开手榴弹保险盖,铜环含在嘴里像枚血腥的戒指。他拖着残躯挪到断壁缺口处,看见三辆边三轮摩托正在驶来。车头的大灯扫过废墟,不时照见焦黑的尸块。第一辆摩托上的鬼子举着膏药旗,旗面被烧得只剩三分之一,却还在风中猎猎作响,像块招魂的裹尸布。“来吧……”林彦把集束手榴弹藏在身后,另一只手摸向腰间的手枪。这支手枪,也是他之前在战场上的鬼子尸体上摸出来的。弹匣里应该还有两发子弹,够他制造些动静了。他调整呼吸,让剧痛变成清晰的刻度表——每次呼吸都像有锉刀在刮肋骨,但这痛感能帮他保持清醒。一辆摩托在二十米外停下了。六个鬼子兵跳下车,枪口警惕地指向各处。其中两人走向仍在燃烧的坦克残骸,另外四人呈战斗队形散开。领头的军曹突然蹲下,捡起半块焦黑的头骨——那头骨天灵盖上有个整齐的圆孔,是近距离射击的痕迹。 林彦不知道那是谁的骨头,但从那个鬼子脚下的尸骸判断,那应该是一个大夏军人的残骸。?·白§D马D_#书μ&院}\ ?ˉ?更¢;新#`{最-¨快1t现在这残缺的遗骸被鬼子军曹拿在手里把玩,像件可笑的战利品。一股前所未有的暴怒席卷全身。林彦感觉血管里的血液沸腾了,连伤口都暂时忘记了疼痛。他握枪的手稳如磐石,准星稳稳套住那个军曹的眉心。但理智告诉他再等等——等四个鬼子再靠近些,等他们发现这里的活人...“生きている!(有活口!)”最年轻的鬼子兵突然尖叫起来,步枪指向断壁方向。林彦咧嘴狞笑,在对方扣动扳机前先开了火。子弹打偏了,却成功让六个鬼子全部扑向掩体。完美,他们正躲在他预设的死亡半径内。林彦用最后的力气,举起手里的集束手雷,用牙拽出导火索。铜环从齿间滑落时,他想起那句很著名的诗句——“我以我血荐轩辕。”。现在他的血真的要渗进这片土地了……“这里是……从前是,以后也是,我的祖国……”导火索燃烧的嗤嗤声如同死神的轻笑。林彦看见六个鬼子惊恐的脸,看见他们慌乱举起的枪口,看见那个大夏军人的头骨从军曹手中跌落……林彦毫不犹豫的把手里的集束手雷,抛向那几个鬼子……世界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清晰,连硝烟都呈现出瑰丽的淡紫色。而那几个鬼子发出凄厉的嚎叫,手指疯狂扣动扳机。子弹撕裂空气的尖啸声中,林彦看见三道火线朝自已飞来……其中两发子弹,擦过耳畔,带起的风压刮得脸颊生疼;但还有一发子弹,击中了左肩,熟悉的剧痛再次炸开……那些鬼子还想继续开枪……但枪声……很快被随后爆发的轰鸣吞没。集束手雷在空中划出最后的弧线,落在六个鬼子中间。导火索燃尽的瞬间,铸铁外壳崩裂成十二块锋利的死亡之花。最近的军曹直接被气浪掀飞,钢珠嵌进他的面部,将五官搅成血肉模糊的旋涡。那个年轻鬼子刚抬起手臂遮挡,爆炸冲击波就直接扯断了他的肘关节,白森森的骨茬刺破军装袖管。林彦仰面倒下时,看见一团橙红的火球在眼前膨胀。炽热的气流卷着弹片和碎石扑面而来,像千万把烧红的钢针扎进皮肤。他的后背重重砸在冻土上,震得肺叶里的血沫从嘴角溢出。“漂亮……”“真漂亮……”“像烟花一样!”他无声地咧开嘴。硝烟灌入气管的灼痛,子弹在体内翻滚的撕裂感,还有肩胛骨再次碎裂的剧痛——所有这些都成了胜利的勋章。他的视线开始模糊,但他眼角的余光仍能看见两个燃烧的人形在火海中手舞足蹈,像滑稽的提线木偶。东北方向突然响起密集的枪声。是援军?还是另一支鬼子部队?林彦想转头去看,却发现脖颈已经不听使唤。温热的血液从左肩汩汩涌出,在身下积成黏稠的血泊。他尝试抬起右手,指尖只抽搐了两下就无力地垂下。黑暗如潮水般涌来。林彦感觉自已在不断下坠,耳边却响起奇怪的声响——是金陵城的钟声?是乌拉苏江的浪涛?还是很多年前,祖母在乡下的小院里,抱着他哼唱的摇篮曲……“月儿明,风儿静,树叶儿遮窗棂啊!”“蛐蛐儿,叫铮铮,好比那琴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