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京鹤下楼。
一楼客厅沙发上坐着个男人。
鹿川泽。
谢京鹤见到他顿了下,开口问了句,“有事?”
迈开长腿走向吧台接了杯水,倒了十几片药片到掌心中。
随后来到单人沙发上坐下,十几片药片,他一片一片地吃,吃一片就喝一大口水。
鹿川泽看着他:“……”
无语又嫌弃。
大卡车说撞就撞,药片却要一片一片的吃。
“有什么打算?”鹿川泽意有所指地问。
谢京鹤连眼皮都不掀一下,语气懒散,“没打算。”
鹿川泽才不信。
当年谢京鹤被沈霜梨伤透了心,口口声声说,我绝对不可能买机票回国找她。
结果,一转头,私人飞机起飞。
回头他还理首气壮地对你说,我~又~没~有~买~机~票~
贱得没边。
要是谢京鹤当年说的是:我是不可能坐飞机回国找她的,估计会开船步行也要回到宁城偷偷看她。
“去找她?”
“……”空气默了两秒,谢京鹤低声嗯了声。
鹿川泽:“你妈不让。”
叶莞言特意派他来探探口风的。
谢京鹤:“我去撒撒娇求求我妈咪,她会让的。”
鹿川泽:“……”
鹿川泽提醒道,“你妈咪早就知道你的躁郁症复发了,你不会瞒着你妈咪,不用在她面前强装。”
作为一个母亲,怎么可能察觉不到自己孩子的情绪。
当年谢京鹤躁郁症发作的时候可是满屋子的砸东西发泄情绪,而现在为了瞒他妈咪,只能强忍着那股躁意,还要强硬地扯出笑容。
谢京鹤听完猛地顿住,掀起冷白眼皮看向鹿川泽。
住院期间,叶菀言几乎24小时都陪在他身边,而每次他躯体化症状发作的时候,叶菀言都会有充分的理由出去。
妈咪不在,谢京鹤便不用强撑着装正常。
难怪。
哪有这么巧的事情,除非是有意为之。
对上谢京鹤的眼睛,鹿川泽语气很认真地说,“所以,你别再受伤了,别再让你妈咪担心了。”
谢京鹤收回视线,长睫半垂,答应道,“知道了。”
鹿川泽又问,“什么时候去?”
“病好点之后。”
当晚,谢京鹤回了帝景园陪他妈咪。
时间又过了三个月。
维罗纳大学校门口外停着一辆黑色的布加迪,车窗紧闭着,从外面看不到里面,但能从里面看到外面。
谢京鹤坐在车内,姿态懒倦,单手随意地搭在方向盘上,漆黑的眸子看着维罗纳大学门口处。
修长分明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扣在方向盘上发出声响。
倏地,他似乎是看到了什么,扣动的手指停下,车内瞬间陷入了极致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