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死一般地寂静。_k?a.n?s_h`u,p¨u\.*c~o·m¨
角落里,那两个被废掉的保镖连呻吟的力气都快没了,他们看着萧辰的背影,像是看着一尊从地狱里走出来的魔神,眼中只剩下纯粹的恐惧。
“滚。”
萧辰头也没回,只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
那两人如蒙大赦,也顾不上身上的剧痛,另一个没断腿的架起断了腿的同伴,两人互相搀扶着,几乎是手脚并用地逃出了这个让他们灵魂颤栗的房间,连滚带爬地消失在楼梯口。
压抑的氛围终于散去。
苏小雨埋在哥哥怀里,那压抑了太久的哭声,再也无法抑制,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小手死死地攥着萧辰那件洗得发白的夹克,仿佛要将自己揉进他的身体里,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确认眼前的一切不是一场梦。
“哥……真的是你吗……真的是你……”
她的声音破碎,不成调子。
“你……你这五年……你去哪儿了……为什么……为什么现在才回来……”
这声泣血般的质问,像一根烧红的铁钎,狠狠烙在萧辰的心上。
他能说什么?
说自己被兄弟背叛,被推下悬崖,九死一生?
说自己在域外战场,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才有了今天?
这些话,他一个字也说不出口。¢萝-拉?晓-说! +追·罪,欣?章-踕,
任何解释,在妹妹这五年所受的苦难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只能用那只刚刚捏碎了人骨的手,笨拙而轻柔地拍着妹妹的后背,一遍又一遍。
“对不起。”
“哥回来了。”
“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简单的话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终于让苏小雨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一些。
她抬起那张挂满泪痕的小脸,通红的眼睛里,充满了无尽的委屈和依赖。
她开始断断续续地诉说。
五年前,萧辰“意外身亡”的噩耗传来,整个家都塌了。
养母苏翠兰一夜白头,抱着兄妹俩唯一的合影,哭得晕死过去好几次。
可日子还要过,家里还有个正在上高中的女儿。
苏翠兰擦干眼泪,一个人扛起了所有。
她本就在纺织厂上班,为了多赚钱,又去揽了好几份活。
白天在工厂里吸着棉絮粉尘,晚上去大排档帮人洗盘子,洗到双手一到冬天就裂开一道道血口子。
周末还要去工地上给人扛水泥,那瘦弱的肩膀,被磨得血肉模糊,贴上膏药,第二天继续。*咸¢鱼_看^书¨ !哽·薪`醉_哙+
“妈总说,女孩子要多读书,才能有出息,不像她,一辈子没文化。”
苏小雨的声音哽咽着,“她把所有好的都给了我,自己却舍不得吃一顿好的,一件衣服穿了七八年……”
她说到这里,又看了一眼床上戴着氧气面罩的母亲,眼泪再次汹涌而出。
“都怪我……都怪我身子不争气……”
苏小雨伸出自己的手腕,那里的皮肤白得近乎透明,隐约能看到皮下青色的血管。
“哥,你还记得吗,我从小就怕冷,一到冬天手脚就跟冰块一样。这几年,越来越严重,有时候会突然发作,疼得像骨头里有无数根针在扎。”
萧辰的心猛地一沉。
他当然记得。小时候,他冬天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把妹妹冰冷的小手揣进自己怀里捂热。
他一首以为是小毛病,却没想到……
“妈带着我跑遍了江城所有的医院,都查不出个所以然,只说是罕见的寒症。
为了给我治病,家里的积蓄早就花光了。
妈的身体,也是在那时候累垮的。”
苏小雨的脸上,是浓得化不开的自责与痛苦。
“半年前,妈晕倒在了纺织厂,送到医院一查,是尿毒症晚期……”
尿毒症晚期!
这五个字,像五柄重锤,狠狠砸在萧辰的心口,让他呼吸都为之一滞。
“医生说,唯一的办法就是换肾,可肾源难等,而且手术费和后续的治疗费,是个天文数字。我们只能先靠透析维持。”
“我辍了学,去打工,可我赚的钱,连每天的透析费都不够……医院下了好几次病危通知,催着我们缴费……”
“就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赵天出现了。他说他可以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