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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烟城最热闹的西街上,总会有个瘦高的身影蹲在醉仙楼后巷的水缸旁,埋头刷洗堆积如山的碗碟。
水缸旁还摆着一个小木凳,凳上放着半碗己经冷透的灵米饭,上面飘着几根咸菜——
这是袁小宝今天的午饭。
“啪!”
一根啃剩的兽骨突然砸在他脚边,油腻的残渣溅到他洗到一半的盘子上。
“喂,洗完了记得把泔水桶倒了!”醉仙楼的主厨李贺靠在门框上,嘴角还沾着油光。
“今天妖兽肉剩得多,留着喂狗太浪费,你带回去给你妹补补身子。”
袁小宝的手指顿了顿,指节因长期泡水而泛白。~g,g.d!b`o`o`k\.¢n*e_t^
他沉默着捡起那根骨头,小心地擦了擦,放进一旁的破布袋里——
虽然带着羞辱,但确实是难得的好东西。
自从父母在一次猎妖行动中遇难后,他和妹妹就被醉仙楼的掌柜收留。
那年他才十二岁,牵着妹妹瘦小的手,站在醉仙楼漆红的门槛外。
掌柜的眯着眼睛上下打量这对衣衫褴褛的兄妹,最终目光落在男孩那双布满老茧的手上。
“跑堂的活儿,一个月三颗下品灵石,包吃住。”掌柜的吐出一口烟,“干不干?”
袁小宝重重地点头,把妹妹往身后藏了藏。
他知道,能找到一处栖身之所己是万幸。
那是十年前的事了。
他妹妹才十二岁,因为长期营养不良,瘦得像只小猫。
每次看到妹妹啃他带回来的客人剩菜时亮晶晶的眼神,袁小宝就恨不得把自己劈成两半用。
他也认命了——做杂役总比饿死强。
李贺靠在廊柱上啃灵果,果核一颗接一颗往他脚边扔。
“听说前日你妹又去捡药渣了?”李贺嗤笑道,“要我说,你那病秧子妹妹早点死了也好,省得拖累你......”
哗啦——
袁小宝手里的碗碟突然砸进水里,溅起的水花弄湿了李贺的袍角。
“哟,长脾气了?”李贺眯起眼睛。
袁小宝抿了抿嘴,没说话。
半晌后,他沙哑着声音道:“王五估计忙不过来,我去帮忙。”
说着他便朝前厅走去。
李贺看着他的背影眯起了眼,不屑的轻哼一声。
自从三年前那件事后,这位掌柜的侄子就对他充满了敌意。
那是个寻常的下午,李贺突然染了风寒,告假三日。
掌柜的舍不得关门,又不愿多招人,只得临时让袁小宝顶替。
没人知道,每当夜深人静时,袁小宝都会偷偷用厨房的边角料练习——
那是他父亲生前教他的几道简单灵膳。
“红烧赤鳞鱼要用文火慢煨,火候差一分,灵气就散三分......”
父亲粗糙的手掌按在他头顶的记忆还鲜明如昨。
那三天,醉仙楼迎来前所未有的客流高峰。
“今日这灵膳滋味非凡啊!”熟客们纷纷赞叹。
“赵掌柜,你家换厨子了?这赤鳞鱼的灵气比往日浓郁三成!”
赵掌柜笑得合不拢嘴,赏了袁小宝两颗灵石,拍着他的肩膀说以后可以多来后厨帮忙。
谁知李贺病愈归来,听说此事后当场掀了案板——
他本就是赵掌柜的亲侄子,平日里就仗着这层关系作威作福。
“一个洗碗的也配动我的灶台?”李贺一脚踹翻了袁小宝刚片好的鱼脍。
“知道这套刀具值多少灵石吗?划出一道痕,把你妹卖了都赔不起!”
从那以后,袁小宝的处境更艰难了——
白天要在前厅跑堂传菜,晚上要洗堆积如山的碗碟,稍有怠慢就会被李贺找茬克扣工钱。
最让他心痛的是,每次他偷偷给妹妹留的好菜,总会被李贺“无意”打翻在地。
“狗都不吃的东西,也配带回家?”贺总这么说。
........
“小宝!三号桌的菜!”
王五的声音让他思绪回笼,醉仙楼的吆喝声此起彼伏,袁小宝在堂前堂后来回穿梭。
他动作熟练地擦桌、端菜、收拾碗筷,偶尔还要帮客人温酒。
正值午市,醉仙楼座无虚席。
袁小宝端着沉甸甸的菜盘,额头渗出汗珠。
他小心翼翼地把菜放在三号桌,对客人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