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兵跪在泥地里，怀里还抱着半截烧焦的船桨，眼神空洞地望着江面——那里，漂浮的尸体与燃烧的碎木正顺流而下，将淯水染成一条流淌的血河。

淯水之上硝烟未散，残火仍在焦黑的船板上跳跃。

甘宁身披锁子连环甲，站在旗舰高耸的楼橹间，望着江面浮尸与燃烧的碎木，眼中腾起嗜血的光芒。

他身后三十艘蒙冲战船如黑色鱼群列阵，改良后的拍杆如巨兽的獠牙般高高扬起——这些由曹铄与马钧亲自督造改进的水军利器，此刻正等待着致命一击。

"结阵！"甘宁的铜锣声撕破残烟。

三艘战船一组迅速靠拢，粗壮的麻绳将船舷紧紧相连。

改良后的拍杆足有15米高，顶端铁钩缠绕着浸油的麻绳，底部由八名壮汉合力操控绞盘。

随着"吱呀"声响，巨大的木杆缓缓升起，在暮色中如同一柄倒悬的死神镰刀。

当三十组拍杆战船出现在视野尽头时，蔡瑁死死攥着指挥船的栏杆，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方才升起的白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却被甘宁一声暴喝彻底撕碎："放！"

刹那间，三十余根拍杆如泰山压顶般轰然坠落。

裹着铁皮的木杆重重砸在燃烧的楼船上，吃水线处顿时裂开丈许宽的缝隙，江水如猛兽般倒灌而入。蔡瑁的旗舰连中三击，甲板在剧烈震颤中扭曲变形，桅杆轰然折断，将船头砸出巨大的窟窿。

"降...降旗！"张允的惨叫被淹没在木料断裂的巨响中。

蔡瑁踉跄着抓住倾覆的帅旗，看着自己引以为傲的三万水军在烈焰与拍杆的绞杀下化为乌有，浑浊的老泪混着血水滑落脸颊。

……“投降！”

与此同时，襄阳城外杀声震天。

张辽的一万步卒推着五架庞然大物缓缓逼近，那是徐州军秘密打造的改良投石车。

车身由榫卯结构拼装而成，十二丈长的杠杆末端悬挂着巨大的皮囊，百余名士卒齐声拉动绳索，将西十斤重的石蛋高高抛向天空。

"轰！"第一枚石蛋如陨石般砸在鹿角拒马阵中，飞溅的碎石瞬间将三名荆州兵掀翻在地。紧接着，第二枚、第三枚...石蛋拖着黑色尾烟划过天际，精准地砸向营垒。夯土城墙在剧烈震动中簌簌剥落，瞭望塔轰然倒塌，将塔上的守军压成肉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