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横竖……”她尾音拖得微长,眼波深处掠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横竖是自个儿挑拣出来的人儿,他爱这般拿乔作态,摆那‘外室’的款儿,咱们也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他性子,好生——‘宠着’罢!”
青灰粗布渐渐成形,魏嬿婉并不在荷包外头下功夫,反将针尖探向荷包内里的暗处,细细密密地绣起纹样来。春婵侍立一旁,原本只道主子缝得用心,此刻见她竟在里头做文章,心下好奇愈盛,忍不住悄悄挪近半步,伸着颈子去瞧。
只见那粗布内里,竟用极细的素线绣着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狗儿!那狗儿不过铜钱大小,蜷着身子,两只圆溜溜的眼睛倒是绣得精神,活灵活现,透着一股子讨巧的神气。
“哎唷我的主儿!”春婵压低了嗓子,又是好笑又是不解,指着那刚绣好的狗儿道:“奴婢斗胆说一句,人家绣荷包,不是梅兰竹菊显清雅,便是福寿禄喜图吉利,再不济,绣个名字暗表心意也是常有的。您可倒好,竟在这内里绣了这么个玩意儿!进忠公公那心眼儿比那针鼻儿还细的,回头瞧见了,只当您是变着法儿骂他呢!”
魏嬿婉将荷包举到眼前,对着窗光细细端详自己的杰作。日光透过青灰的布料,将那内里的小狗轮廓映得隐约可见。
唇角缓缓勾起,漫不经心地道:“骂他?”她轻轻哼了一声,“我便明着骂他两句,又使不得了?”
“你呀,还是把他看得太薄了。他那脸皮子可厚实着呢!你且把心放回肚子里,睁大眼睛等着瞧,他见了这个,非但不会恼,指不定…还要偷着乐!”
“啊?”春婵瞧着那只怎么看都透着几分‘指桑骂槐’意味的小狗,听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