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儿用不着你们操心,咱们现在只说价钱。
如果说要把周文程引出来,这个价钱就够了,如果说还让我带走一些人命,你们得另外加钱,按人头给我算清楚了!”
邵应真实在想不明白,堂堂一门祖师,张嘴闭嘴就是钱,这与他身份和地位严重不符“老前辈,我们全听您的,戏院那边我们提前布置好,到时候全看您手段,只要周文程动手和您厮杀,无论胜败,我们全数支付报酬,如果能把李七一块引出来,我们酬劳加倍。”
“去吧。”杨香君一挥手,邵应真赶紧走人。
宅邸里就剩下杨香君一个。
这是杨香君的规矩,请他出来做事,必须得提供住处,但不需要提供下人。
他在厅堂门前来来回回走了几圈,心里盘算着该怎么在新光大戏院动手。
这座戏院他非常熟悉,陈素良是普罗州当红的须生,明天晚上,大戏院肯定满座儿,
杨香君如果下剧毒,把这剧院里的人都给毒死,事情闹大了,周文程肯定会现身。
只是这么做,代价实在太大了。
这么多年,杨香君在普罗州一直没有销声匿迹,就是因为他没严重触犯过货郎的规矩,到任何一个地界上做生意,杨香君都尽量不杀人。
当初在裤带坎杀得有点多,可杨香君都能解释清楚,哪个人,因为什么事情被杀,杨香君留了一笔帐,而且都有实证,货郎到最后也没挑出他毛病。
这次杨香君也不想坏了规矩,他准备先用点毒药,让看戏的人受点苦,只要这么一吓嘘,估计周文程就已经现身了。
如果周文程沉得住气,不现身,杨香君会在戏院里带走几条人命,那么大的戏院里总有些个该死的人,到时候再看看周文程是什么反应。
如果周文程还不现身,杨香君立刻收手,这趟生意不做了,不能因为这点钱,断送了自己在普罗州的活路。
夜色渐深,杨香君整理了一下妆容,围上了一条围巾,准备去踩踩盘子。
墨香店来过不止一次,大戏院也去过挺多回,但想挣这份钱,就得下这份心思,杨香君办事儿可从不含糊。
路上雪大,杨香君撑了把纸扇,来到了新光大戏院。
今天人也不少,今晚有名旦罗小楼的大戏,杨香君买了张后排的戏票,看了十来分钟,明天在这场子里怎么进怎么出,已经盘算的清清楚楚。
杨香君出了戏院,走出两条街,来到一条没人的巷子,忍不住学了一下罗小楼的身段。
兰花指一挑,腰身一下,眼神轻轻递过去,杨香君拖了个长腔:“喂呀~周八斗,你看看这火候和尺寸都不错吧?”
鲁老板于黑夜之中缓缓现身:“杨兄,这多年不见,你做事儿依旧这么谨慎,小弟才跟了你几步路,就被你发现了。”
杨香君摇头叹道:“说到底,还是我大意了,换做往常,我无论去哪,肯定不让地界的主人知道,而今我刚来了墨香店,就让你给盯上了,这要是传扬出去,我都觉得寒参。”
“杨兄,这可不怪你,都怪邵应真在报纸上胡写,把你行踪走漏了出去。”
杨香君叹口气道:“说的是呀,我也弄不清楚他安的什么心思,可谁让人家是东家,
咱们收了钱就得干活。
要不这样,咱们今天就当没见过,明天等到了大戏院,我弄出点动静,你现个身,和我打两招,然后咱们各自走人,你躲过一场凶险,我成就了一桩生意,咱们互相成全,就这么把事儿办了,你看行么?”
鲁老板捏着烟斗,划着了一根火柴:“我觉得这不太行,明天我要是在戏院现身,九成九怕是要中了埋伏,届时想要脱身,怕也没有杨兄说的那么容易。”
杨香君一想:“你说的也有道理,既然明知道有埋伏,你明天就不要去新光戏院,到时候让他们扑个空。”
鲁老板面带愧色的看着杨香君:“他们扑空了倒是无妨,杨兄若是也扑空了,这场生意岂不白做了?”
杨香君从袖子里拿出一把团香扇,扇了两下,笑道:“我那点生意算什么,哪能比得上咱们之间的情份?”
鲁老板吐出一口烟,烟味儿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