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
苏二娘信服地点头。
两人转身而行,苏二娘拖后半步,她望着姜璃今日特意命人换上的正装,原本平静的心绪忽地泛起涟漪。
她看着姜璃长大,从牙牙学语蹒跚学步的幼童到如今心思深沉难测的天之骄女,对姜璃的了解不可谓不深,总觉得事情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殿下真如先前所言,只将此事当做一个加深她和薛淮联系的手段?
苏二娘不禁暗想,或许这世上最难的事情就是看清自己的内心。
薛淮有时候不禁遐想,姜璃的消息渠道怎会那般灵通?
他才刚刚回到薛府,便接到掌院学士林邈让人送来的知会,詹事府少詹事亲自去了翰林院,安排薛淮三日后入东宫为太子殿下讲学。
于是薛淮闭门不出,认真准备讲学一事,只让人给沉青鸾送了一封信,言明钱庄一事已经有了眉目,让她不必担心。
十二月初五,薛淮按照规定的时间入宫,在东宫首领太监邓宏的引领下进入宫闱深处。
从这个安排就能看出太子对他的重视,一般只有那些德高望重的大儒出现,邓宏才会亲自迎接。
薛淮目不斜视,也没有唐突和邓宏套近乎,迈着沉稳的步伐前行。
周遭青砖宫墙高逾三丈,堞堞如犬牙咬碎天光,墙顶覆墨绿琉璃瓦当,瓦当模印螭首吞云,滴水垂下冰梅纹,氤氲出庄严肃穆的氛围。
及至来到端本殿前,只见五间殿门洞开如巨兽腭骨,门扇嵌鎏金辅首衔七路铜环,东西配殿如伏兽伺立,歇山檐角挑八枚风铎,风过时清响裂空,却惊不散院中两株百年银杏的沉郁。
踏足此地,心头仿若有山石沉压。
薛淮跟着邓宏来到偏殿,沿路所见宫人无不谨慎躬敬,太子御下之严可见一斑,远远胜过代王府那些故作姿态的属官。
“薛侍读,请。”
邓宏站住脚步,微微躬身,三旬年纪却透出几分暮气。
薛淮没有多看,应声走入内殿。
“薛侍读来了。”
前方响起年轻男子温和的嗓音。
薛淮见礼道:“拜见太子殿下。”
“免礼平身。”
太子姜暄抬手示意。
薛淮抬眼望去,只见时年二十五岁的太子头戴翼善冠,身穿绛纱袍,足蹬云头履,严谨整肃,克制自持。
他的容貌不算格外出众,这一点形似天子,但是储君的身份让他无形中多了几分威仪气度,即便此刻面对薛淮时态度平和,那种天然存在的壁垒森严依旧显露无疑。
“两年多前孤曾亲眼见证薛侍读金榜题名,对你殿试所写策论颇为赞赏。”
太子不疾不徐地展开话题,温言道:“当时孤便在想,有朝一日当与薛侍读坐而论道,定然是一桩美事。”
薛淮冷静地应道:“殿下谬赞,臣愧不敢当。”
太子微笑道:“薛侍读不必过谦,你在工部贪渎案中表现出色,孤便知道你升迁在即。那日父皇相询,宁首辅提议升你为侍讲学士,孤觉得你毕竟还年轻,不宜升得太快,因此在旁提了一嘴,最后父皇决定让你一步一个脚印,可见父皇对你十分看重。”
这番话的信息量有些大。
在翰林院的体系中,掌院学士总揽全局,接下来便是侍读学士和侍讲学士,这两个职事虽然只有从五品,却已经是翰林串行的高官,下一步外放至少是知府,入詹事府或者国子监中转数年则可迁任六部侍郎。
薛淮太年轻,骤登高位绝非好事。
他心中暗暗一叹,太子此言含义清淅,无非是告诉他,宁珩之对他不安好心,是太子殿下帮了他一把。
这种一上来就示恩的手段并不高明,问题在于对方是正儿八经的东宫储君,薛淮难道还能不知好歹?
他微微垂首道:“多谢殿下提点。”
“切莫如此。”
太子摆了摆手,直言道:“你升官是因为你为朝廷尽心办事,是因为你自己立下的功劳,和孤没有关系,而且宁首辅也是看重你的才能,希望朝廷汇聚英才。孤说这些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