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怎么听说还有几个活人?”
“一条街啊大哥,跑了三五个,那不跟没跑一样吗?”
“电台里那个安娜怎么说来着?”疤脸斜眼问道。
瘦子扭捏地学舌:“令人沮丧的连带伤害!”
“哈哈哈……”
“干一杯!”
所有人都狂笑起来。
“啪。”
一声轻微的、几乎被音乐完全淹没的脆响。
靠近隧道深处边缘的一盏应急灯,灯泡突然毫无征兆地碎裂。
灯罩里只剩下几缕青烟和残留的发光二极管碎片。
黑暗瞬间吞没了那一小块区域。
“操,搞毛啊!”
“什么破灯,又坏了?”
打牌的瘦子瞥了一眼,嘟囔了一句,注意力又回到牌面上,没人当回事。
在这种废弃几十年的地方,电路老化,灯泡灭掉太正常了。
三十秒后。
“啪。”
又是一声轻响,如同熟透的果实落地。
靠近零件堆另一侧的一盏灯,也熄灭了,黑暗的范围扩大了一倍。
巡逻的喽啰刚好踱步到附近,脚步顿了一下,疑惑地看向那片新增加的黑暗。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手枪,犹豫着要不要过去看看。
就在这时……
“啪!”
第三盏灯,就在他头顶斜上方的一根横梁上,灯泡猛地爆开!
细小的塑料碎片和铁锈脆壳簌簌落下,掉在他多日没洗的头发和肩膀上。
“啊!”
他惊叫一声,猛地抬头。
手电筒的光柱慌乱地扫向横梁上方。
光柱里只有斑驳的锈迹和凝结的水珠,空无一物。
一股寒意瞬间顺着脊椎爬上来。
“耗子!你他妈鬼叫什么?!”牌桌那边传来疤脸不耐烦的吼声。
“灯!灯又爆了!上面有东西……”
巡逻的喽啰大喊,声音颤抖,手电光柱还在神经质般乱晃。′看_书~君^ `更.辛,罪+全.
“放屁!老子的好牌都被你吓没了!滚过来赔!”疤脸骂道。
耗子咽了口唾沫,强自镇定,骂骂咧咧稳住手电,准备往回走。
就在他转身,背对那片黑暗的一瞬间……
一只森冷如夜的手,如同从虚无里探出来,精确无误地捂住了他的口鼻。
另一只同样森冷的手,如同铁钳般扼住他的咽喉,猛地一错!
“咔!”
极其轻微的声音,被震耳欲聋的音乐彻底吞噬。
耗子身体猛地一僵,瞳孔瞬间放大,随即软倒。
那双手的主人,一台与环境色完美同步,如同墙壁的一部分的“影子”,无声将尸体拖入了零件堆的深处,整个过程快得如同幻觉。
只有一根螺栓滚了出来。
灯光熄灭的频率开始加快。
“啪!噗!啪!”
亚音速的子弹声音极小,从漆黑中射出,在空气中旅行,命中目标。
一盏接一盏的应急灯,被无形的死亡手指捻灭。
站台的光明区域如同被潮水侵蚀的沙滩,迅速缩小。
黑暗,粘稠、沉重、带着刺骨寒意的黑暗,从西面八方无声地围拢过来。
闷热的空气被一扫而空。
牌桌旁的喧嚣渐渐弱了下去,音乐还在响,但己经压不住越来越大的心跳声和粗重的呼吸。
“不对劲……”
瘦子放下牌,脸色发白地看着周围迅速扩张的阴影:“灯……灯灭得太快了……”
疤脸也皱紧了眉头,脸上的伤疤在仅剩的几盏灯下显得格外狰狞。
他猛地抓起桌上的手枪:“都他妈抄家伙!有鬼!”
恐慌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住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脏。
打盹的惊醒了,擦枪的手在抖,所有人都慌乱地抓起了武器,背靠背挤在一起,枪口颤抖地对准外面无边的黑暗。
手电筒的光柱如同受惊的兔子,在堆积的零件、支撑柱和深邃的隧道入口间疯狂地乱扫。
光柱里,只有冰冷的金属反光和飘荡的尘埃。
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谁!出来!”
疤脸声嘶力竭地吼着,声音在空旷的站台里回荡。
“出来……出来……出来……”
回应他的,只有死寂,连手环的音乐都似乎变得扭曲、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