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张良没有想到扶苏会这般严,那僵在半空的手,良久又见他握成了拳,半晌又见他收了回来,只是轻声而道,“酒误事,我不喜,公子也别喝了……”
他说得认真,却是让扶苏放下了这酒杯,“我只是觉得这第一次饮酒,我便是栽倒在了尉师的怀里,那个时候我送走了相邦了,这心里总不是滋味的厉害……结果便是遇见了尉师,他就是用一杯酒灌到了我的,还‘骗走’我的东西……”
许是那些往事让他如今想来都觉得是一种怀恋,“这酒也不见得是坏事,若是所喜的,那便一望无际的走下去……”但见扶苏若有所思而道。^j+y*b/d+s+j\.!c-o′m-
“公子,说得在理……”张良亦只是笑着回应,却并无过多的话语,饶是扶苏都觉得无趣的厉害,“子房,是有心事吗?”
但见张良刚欲摇头,却见扶苏已然开口道,“让我猜猜,是不喜这个舍人位置?”扶苏说得似是调侃,却让张良有些诧异,亦是到此刻,他似是有些明白扶苏方才之举,显然扶苏是误会了,而他亦是多想了,但见张良忽而笑了起来,“我虽不喜,但想着我陪的人,终究是我的好友,辅佐的人,将来会是千古的明君,这般想想,其实也没什么不好,方才怀安同我说,他要做父亲了,可他何尝不是有一颗报国之心,想要自己的子女日后视他如骄傲,可他到如今还没有等来这个机会,比之怀安,我亦何尝不是幸运的很,至少公子不曾亏待于我,而我亦是可以以自身所学报至公子,报之百姓呢……”
张良淡然的话语之下,显然就是他的真心所在,“只是我既做了这舍人,终究是不能让公子难做,该有的边界,我亦是得有,这与公子也好,与我也好,都可平安……”
“可……”扶苏还欲再言,却见张良亦是转动着那酒杯而道,“我想公子今日所来,应当不是恭贺与我,而是想着如何可令我脱身,亦或许说服于我,如若不能说服于我,公子也要这般送我出咸阳,做这咸阳城里除陛下之外的孤家寡人吗?”
张良说得笃定,就好似看透了扶苏的心中所想一般,亦正如他所想那般,本质上扶苏就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人,那种历经一世的梦,总让他觉得亏欠了很多人,亦是不愿拉着更多人下水,尤其是他身边的人,他怕他们的期盼,更怕自己没能给他们一个应有的结局。+墈¢书!君` _追!最+薪~彰_结`-k/u`n.l,u^n.o*i*l,s\.¨c·o+m·
不言语的扶苏,欲饮酒的扶苏,却终究是被张良拦了下来,“其实,我是羡慕怀安的,他方才来寻我,除了恭贺于我,告诉我他要做父亲的事,其实更是想要透过我让蒙大夫知道这件事,咸阳于他而言,没有任何的亲人了,除了蒙大夫,这种喜事,每个人都是想着要让自己最为亲近的人所知晓,可蒙大夫已经好久不曾见过他了,显然对于尉缭之事,蒙大夫始终是不愿让怀安参与的,而他亦是知道这其中必然是有事端,可大抵他也不曾去问过,这般想来,他应当是想要透过我,让蒙大夫知道这件喜事而已,我羡慕于他的,是纵然相邦不在了,还有尉缭护着他,而尉缭不在了,依然还有蒙大夫护着他,纵然他在这咸阳城里似是孤家寡人,可还是有着那么多人护持于他,如今他也有了妻子,还有了孩子,这一生,就算没有建功沙场,他也算是无憾的……”
“子房,是觉得这世人无人在乎于你吗?”但见扶苏试探性问道,“以前如此,如今倒不觉得……”但见张良摇了摇头。
“何解?”扶苏疑惑的问道,“公子在乎于我,不是吗?公子不爱酒,却为我饮了这般多的酒,难道不是一种在乎?”张良直盯着扶苏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我总是希望你们无事的……”
“公子方才问我,是否有心事?如今亦是该换我问公子,是否又有心事呢?”张良轻声而道,但见扶苏只是摇了摇头,“想你走,又不愿你走,见你留,又觉得不安……”
“哈哈……”张良的笑声似是就足以说明了一切,无言的默契总是不需多言的。
“先生,先生……”忽而引起的躁动之声,让张良亦是心生警惕之色,“出了何事?”
“城外,城外,城外,有,有异响,说,说是,高,高人飞,飞天,要成,成仙了……好,好多人,听,听说陛,陛下也,也去了……”许是跑得急了,但见这管事的磕磕绊绊而道。
但见张良闻言只是紧皱着眉头,而扶苏亦是瞬间清醒了过来,他可是没接到了甘罗有任何异动的通知啊,怎突然就发生了这般事,而看张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