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扶苏亦是分不清他家父王这到底是真生气了还是假生气,满脑子都是转着看戏的小气泡,看着嬴政复又道,“若是知道的,这是大秦上下君臣一心,甚是有礼啊……”只是这上一秒还是气定神闲的似是自嘲,下一秒便是雷霆震怒般的,“诸位,这是都当寡人是死的了吗?”
这诺大的一顶帽子扣了下来,又有几人能顶的住,就连方才还在上演“全武行,”此刻就算跪了下来依旧满身戾气的昌平君熊启眼中亦是闪过了一丝慌乱,毕竟嬴政此话可不是咒他自己,而是赤裸裸的在警示于是否“位高权重,眼中无他,”这又如何能令他不慌呢?这看似是对着满殿之臣所说,其实核心不就是对着自己和王琯吗,可那王琯是谁?谁不知道他就是嬴政的笔杆子,大秦出征的征讨檄文可都是出自他手,看似是个不争之人,可他身后站着的毕竟是嬴政啊,早早就有传闻嬴政有意将相位交予他或者李斯,可与李斯齐名之人,又容的谁的小觑,那显然嬴政这番话不可能对着王琯而来,那么再一想,这话不就是冲着他来的吗?想他如今虽然身为大秦的丞相,可谁都知道他这相位是如何而来,虽然他有着围剿嫪毐之功,可本质上他在大秦混的能这般如鱼得水,还是在当初有赖于如今销声匿迹的“华阳太后”的……
想着如今病危的华阳太后,再有着吕不韦当日的前车之鉴,纵然是贵为大秦的相邦,当嬴政这一顶“帽子”扣下来的时候,他的额头还是渗出了阵阵细密的汗珠,如履薄冰,如履薄冰,他怎就忘了这几个字呢?本想着顺着嬴政之意走下去,可为自己谋得一场安身立命的富贵,总归嬴政念着旧情,结果……
再看那王琯还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熊启似是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是不是着了谁的道?只是在当下,他深知除了自己认罪,并无他法,毕竟这场纠纷是他所引起,若不以他结束,单是嬴政这顶“帽子”就足够令他喝一壶的,哪怕他是这万人之上,一人之下的相邦,哪有如何呢?毕竟他们楚系在华阳太后倒下的那刻就注定了很难在恢复那种盛荣,只不过这些年来华阳太后虽然如同消失了一般,可于他们而言,那始终是他们楚系最大的支柱啊,哪怕只是精神上的。?叁,叶¨屋. ¨免·沸+岳\黩,*k?u?x*i-n?g~y!y¨.·c\o+m^
思及此处,纵然感伤有余,但还是得认栽的熊启重重的将自己脑袋往地上磕去而请罪道,“大王息怒,此事全是臣之不当,臣甘愿领责罚……”
他的认错似是在嬴政的意料之内,只见他那嘴角微微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却是被扶苏深刻的捕捉到了,然还未等嬴政再为他家小崽子上一堂何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君王之策,就见王卤匆匆凑了上来,不知在嬴政的耳边说了些什么,就见嬴政眉头一皱,忽而深沉下来的面色显得极为难看。+山′叶_屋+ ·首,发,
看着那还在喋喋不休拼命请罪的昌平君,嬴政似是格外不耐的朝着这帮人挥了挥手,“都下去吧,昌平君随寡人来……”说完便是再无视这帮人的胆战心惊,又看了眼满脸担忧且不解的扶苏,似是轻叹了口气又似是有些无奈,“走吧,苏儿也随寡人一道吧……”扶苏虽然不解嬴政为何方才才在同自己讲喜怒不可形于色,这一下便又似是换了幅做派,但显然看着他的背影,扶苏总觉得那似乎有一丝丝悲凉,也不知是他的错觉还是什么。
只是在须臾之间,嬴政便是发现了他家小崽子似是没有跟上来,回头只好无奈的朝着他伸出了手,“过来……”
作者有话说:
第62章
行走在夕阳已落却又未完全落的秦宫中, 天边似是还残留着意犹未尽而舍不得离去的日光,而天的那边则是迫不及待欲是出来的星光点点映照着半轮残月,这看似日月同辉, 实则此消彼长,难以平衡的自然规律,对上这疾行匆匆, 却是无一人发声的人群中,似是显得有种格外的悲凉。
耳边呼啸而过的阵阵的惊风, 饶是往日里活泼惯了的扶苏,见到此行都难免有些不适感,明明他是经常同嬴政一起漫步在这秦宫之中的, 从小太医令就说他有积食的坏习惯, 各种办法都用完了却不见效的嬴政,总是见不得他哭闹的样子, 以致于很长一段时间嬴政总会陪在他绕上一圈秦宫, 虽然更多的是走了几步就是嬴政抱着他逛。
后来这也就慢慢的成为了他们父子二人的一种习惯, 但凡扶苏在他那里用膳了,哪怕嬴政手头再忙, 亦是会陪着他走上一走, 但如今日这般的寂冷感, 扶苏似是很久没有感受过了, 那疾行的步伐也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