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战也猛地坐起身,抄起炕边的棉袄往身上套:“不对劲,风势变了,怕是雪要来了。_d.i.n/g.d`i-a_n/s¢h!u.k¨u\.?c.o/m?”
田春芽披衣下床,刚掀开窗帘一角,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倒吸冷气,鹅毛大雪正发疯似的往地上扑,天地间已经白茫茫一片,院墙上的积雪转眼就没过了脚踝。
田战拿起前两天就准备好的铜锣,跑到门口疯狂的敲打:“快叫人!屋顶的雪不及时扫,房梁要被压塌的!”
田春芽看到下雪,也抓起铜锣冲出家门,当 “哐哐” 的锣声在村里响起时,家家户户的灯陆续亮了。
男人们披着蓑衣扛着木锨冲出院子,女人们则端着簸箕跟在后面,连半大的孩子都拎着小扫帚加入队伍。
所有人,都先清扫自己家的房顶,清扫完毕了,一些年轻人,就会去附近的孤寡老人家清扫,或者去土坯房的人家清扫。
这是每年雪天的惯例,大家不用交代,都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田穗,田悦,田豆包和田心四人,也爬了起来,拿起早就准备好的,小孩子用的铁锹,把院子里面的雪,清扫到院子外面。
感觉熟悉吗?有多少人小时候,上房顶扫过雪的?
田春芽清扫完毕自己家里,就带着孩子们去了田老头和杨婆婆家,他们两人,是村里的孤寡老人!
尤其是杨婆婆,已经是八十多岁的高龄老人了。?优′品`小+税/王! `冕+费~粤·读,
前两天,村长已经带着村里的年轻人,把这些老人的柴火都送的足足的了,老年人最怕寒冷的冬天,每年都会去世一两个老人。
有一年,雪太大了,一位老人死在家里三天了,才有人发现。
雪越下越凶,田春芽正帮着扫杨婆婆家的房顶,忽然听见传来惊呼。
原来是王寡妇家的烟囱被雪堵住了,浓烟在屋里打转,呛得两个孩子直哭。
田战踩着积雪冲过去,王寡妇在下面掏,田战在烟筒上面往下透。
他去田春芽家找她和孩子,结果家里一个人都没有,他不放心,就立刻过来了。
雪在不停的下,几乎是两个小时就要清扫一次。
雪堆在墙根下像连绵的小山,最厚的地方能没过成年人的胸口。
男人们瘫坐在雪地里直喘气,棉袄湿透了贴在身上,眉毛头发全成了白色,女人们递过来的热水,没一会儿就结了层薄冰。
田战望着远处的山峰,心沉得像灌了铅:“山上…… 怕是更严重。”
此刻的第三峰上,挖掘队的帐篷正在风雪里剧烈摇晃。+w,e′i`q,u?x,s¨._n¢e?t+
赵成功被冻醒时,帐篷内壁已经结了层冰,睡袋里的温度低得像冰窖。
他裹紧睡袋骂骂咧咧地爬起来,刚拉开帐篷拉链,寒风就像刀子似的扎进来,卷起地上的积雪打在脸上。
“都起来!加固帐篷!”
赵成功的吼声被风雪撕得粉碎。队员们挣扎着从睡袋里钻出来,一个个冻得嘴唇发紫,手指僵硬得连绳子都系不上。
有个年轻队员刚跑出帐篷,就被齐膝深的积雪绊倒,挣扎了半天都没能爬起来。
“该死的!这鬼天气!”
赵成功看着被积雪压弯的帐篷杆,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慌。
他前天还在嘲笑田战小题大做,此刻却发现积雪已经没过了帐篷的底部,寒风7把帐篷吹得像要随时飞起来。
“赵队!三号帐篷塌了!” 有人尖叫着。
赵成功扭头一看,只见那顶帐篷像被踩扁的纸盒子,积雪从破口处涌进去,里面传来队员的哭喊。
他赶紧带人冲过去扒雪,好不容易把人拉出来时,那几个队员的手脚已经冻得通红,其中一个姑娘的靴子灌满了雪,脱下来时连带着撕掉了层皮。
“生火!快生火!” 赵成功嘶吼着。
可带来的煤块早就被雪打湿,队员们划了几十根火柴,好不容易才点燃一小堆枯枝。
火苗在寒风里瑟缩着,连手都烤不暖,有人想往火堆里添些帐篷布料,却被赵成功一脚踹开。
“那是国家财产!谁也不许动!”
他梗着脖子喊道,可牙齿却控制不住地打颤。
凌晨三点的时候,风雪再次变大。
队员们躲在摇摇欲坠的帐篷里,听着外面野兽的嚎叫,吓得大气都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