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情茫然。
“啪!”
羊皮卷掷出,落在二人面前,看过一眼之后,斥候松了口气,如释重负,当即躬敬回应道:“回禀孟大人,当日勘探,并未发现所谓的‘圆光寺’,故而未曾禀报。”
“没有发现所谓的‘圆光寺’?”
孟克俭瞳孔之中隐约燃起光焰。
他有预感,这可能就是自己要找的地方!
“是”
一位斥候回忆道:“当时我们率骑前去,那片荒郊野岭并无佛寺,只有一户小村,村里也都清查过了并未发现地图上标注的‘圆光寺’。”
“好。”
听到这里,孟克俭当机立断,打断了斥候的继续汇报。
“老杜,你将今日之事,细致禀报于大将军除此之外,再次确认沅州边防无误,没有遗漏。”
孟克俭深吸一口气。
他站起身子,推开营帐,一字一顿传出讯令:“羽字营听令,整顿甲胄,随我出行!”
桃源后山开了许多花。
也立了许多碑。
乱世之中,生者无家,死者无名,这些墓碑大多是块木牌,只留一个姓氏,就此插在泥土之中,风吹之后,木碑随风摇曳,若是遇到一场大雨,木碑或许就这么倒了,被冲刷离去,再也找不到。
不过这正和他们的人生一样。
如草芥,如木碑,如转瞬即逝的鲜花。
今日这里聚了许多人。
那位治了头疾的年轻女子,抱着厚袄,满脸泪水。
圆光寺的僧人们,虽然褪去了僧袍,但却攥着佛珠,一个个都在默默诵念着经文。
气氛肃穆,所有人神色都很悲伤。求书帮 醉芯章结哽新筷
没有人能够想到,这场离别来得如此之快。
昨夜郑逢生病倒了。
这位仁医一生救人无数,最终却未能救下自己,他匆匆病倒,于日出之前,离开了这片纷乱喧嚣的人间。
走得如此之急,或许是因为这样的乱世,没什么可挂牵的?
“恩公”
“我好难过”
密云伸出手掌,擦拭着脸上的泪水,在这趟出使之前,他从未真正体验过“生离死别”。
现在他才明白。
这世上的每一次相见都该值得珍惜。
不经意间,上一次离别,已经成为永别。
“”
谢玄衣轻轻拍了拍小家伙的后背。
密云黯然神伤。
他又何尝不是?
“哗啦啦!”
晨风吹过,湿润潮湿,还夹杂着些许冷冽寒意。
山上花瓣翻飞。
褚果捧着一块木碑,缓缓来到郑逢生安葬处,他跪在湿润泥泞前,将那块木碑用力插下
一块块木碑立在山上。
都是逝去之人。
亦是解脱之人。
“沅州这片乱世的确没什么好呆的走了也好”
少年郎看着木碑上的刻字,本想故作轻松,却是止不住声音沙哑道:“只是你该再等等的,再过几日,我就可以带你去看心心念念的乾州了。”
他已经决定拼命修行——
昨夜第二次捡起那把剑,褚果砍倒了很多木人桩,如果不是那个噩耗,他还可以继续砍下去。
如果能够再多一些时间。
他一定可以带老郑去乾州。
如果
这世上什么都有,唯独没有如果。
少年郎摇摇晃晃,站起身子。
他眼中只有这块目光,没了其他光彩。
仿佛这个世界已经和他无关了。
“”
圆光寺的大和尚法诚上前,轻轻拍了拍少年郎肩头,他不忍去看那块木碑。
这就是如今的沅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