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于头顶的八枚佛珠,在一刹那被漆黑剑气贯穿刺破,而后炸裂开来!
这是一幕极其绚烂夺目的美丽画面,可惜只有一刹。
世事总是如此越是美丽的画面,越是短暂。
围在大普渡寺门前的众人,几乎没有人,清淅看到剑气击碎佛珠的画面。
绝大多数观众,只是看到那金光之中多出了一缕漆黑。
随后佛珠炸裂,漆黑消弭。
阻拦在黑衣少年身前的那层金光,也随之消弭。
佛珠化为齑粉,簌簌落在地面。
积压了半日的阴云终于下起雨来,淅淅沥沥的小雨落在大普渡寺门前,将佛珠碎屑冲刷荡开
“”
法严依旧保持着仰首望天的姿势,过了数息,才从剑气激荡的画面之中回过神来。
他双手合十,轻诵佛号,诚恳认输:“谢施主,好快的剑。”
啪一声。
邓白漪撑开了纸伞,来到谢玄衣身旁。
谢玄衣的目光越过纸伞边缘,望向眼前的老僧,轻声叹道:“早说过我的剑和其他人不一样,现在佛珠碎了,金光阵破了当初放我入寺即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必非要斗上一场?”
“不过区区一串佛珠,一座阵纹罢了。”
法严让出半边身子,微微笑道:“谢施主能修出如此道则,不枉佛子大人开坛讲道,苦等七日。还请入内,入寺之后不妨走慢一些。”
“”
对方既然这么说了,谢玄衣自然是坦然受之。
他不再客气,就此迈步向前,邓白漪和段照连忙跟上。
三人就这么踏入了大普渡寺。
擦肩而过之际。
法严低声颂念佛号,侧身礼让,虽然破阵之人只是谢真,但他没有阻拦邓白漪,也没有阻拦段照。
三人入寺之后,这位老僧向前一步,拦住了想要紧随其后的众人,他抬起双手,袈裟之中涌现金光,被谢玄衣击碎的那座金光阵再次翻涌而出,于大普渡寺门前重新筑起,只不过这一次法严没有隐去罩门,商仪所点出的缺陷,他刻意留在了金光阵上。
“诸位,还是先前的规矩。想要入寺,须看机缘。”
法严温声说道:“若无缘,也无妨。只要有这位谢施主的手段,一样可以强行入寺。”
大普渡寺,在皇城东郊,围山而建。
踏入寺内,便是一段山路,冷冷清清,根本见不到人影,两旁皆是竹林,雨声清脆,竹叶摇曳。
邓白漪撑着纸伞,与谢玄衣同行。
伞就那么点大。
只能容下两人。
段照自然是走在了后面。
或许是顾及撑伞的邓白漪,谢玄衣走得并不快,山道台阶的踩水之声很均匀,就这么保持静默地走了片刻,段照忍不住开口打破了这份宁静:“小山主你说钧山明明比谁都想打架,可他为何不来?”
在茶楼,谢玄衣临行之前,对钧山真人抛出了邀请。
他邀请钧山与自己同行。
只可惜。
钧山拒绝了这个邀请。
“啪。”
谢玄衣停下脚步,站在了山阶半途之上。
他想了片刻,轻声说道:“或许是因为钧山知道今日的大普渡寺,妙真在等的人不是他。而是我。”
还有半句,谢玄衣隐去了。
身为转世重修的阳神,钧山哪怕平日里作风再是淡泊,再是不羁,依旧有着傲骨。
他一定不愿意面对入寺之后最糟糕的场面——与妙真一对一争斗。
因为转世晚了一步。
钧山的修行年岁比妙真要短。
这是不可避免的硬伤,如果这一战,由他和妙真对决那么他大概率会输。
“这样么”
段照陷入沉思之中。
他隐隐约约能感受到入寺气氛的不对。
法严的金光阵,明显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