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大夫所言让不才受教,你此话可做一篇诊脉论。\s.h′u?q·u?n′d_n¢s..^c,o·m-”
这回轮着梁珊珊惊诧,她一时不知怎么应对陆伯卿的态度,那么毒舌高傲的人突然受教于她,她怎知做何姿态。
索性便没再继续什么“诊脉论”的话题,只说起陆伯卿病情:“你毒素本就被我吸去差不多,余毒更是在药物的作用下化解了干净。夫子刚来这里不久,我提醒夫子一句,此处地属中原,秋冷山暖,虽已是深秋,蛇鼠虫蚁却是不少,以后莫要一个人去深山里。”
梁珊珊不直接送客,而是对陆伯卿多言了几句,就是为了让陆伯卿觉得自己的两锭金子花的值得。钱到病消,两锭金子虽过于多了一些,也是不能管一辈子的。
下次来该论什么价就是什么价。
陆伯卿直了直身体,负手而立,低眸看着梁珊珊认真的模样,“多谢。”
“只是。”陆伯卿作为难状,“还希望梁大夫能帮我一个忙。”
梁珊珊顿时耷拉下眼皮,心中暗诽,果然如她预料一样。*看¨书-屋/ `已¢发_布/罪\辛′彰^踕`她啊,想跟陆伯卿做一锤子买卖,一手交钱一手治病。陆伯卿是想多认识一个医师朋友,以小博大,多多白嫖。
“我想请梁大夫去一趟我的学堂,为我那些学生诊脉。他们一个个的,上课打盹,下课睡觉,空乏体虚,注意力难以集中。虽是书生,可没有健壮的身体读再多书有什么用。”陆伯卿说罢,认真瞧着眼里写着不想管三个大字的梁珊珊,微微屈身,在她耳边说了一句:“价钱好商量,比上次只多不少,毕竟人多。”
梁珊珊顿时眼睛放了亮,看来陆伯卿此人不光有钱,还人傻。此等人傻钱多的大客户,嘴毒一些,酸腐一些也不是不能接受。
不过,她又转念一想。自古以来,治病救人是医者的初心,无论那家医馆都只会写“盼世上再无伤病”等字。她方才竟有一种坑病人钱越多越好的想法,实在有昧良心。
“呃……”梁珊珊抬眸,“夫子有没有想过他们其实是——懒。”
陆伯卿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扇子来,将扇骨敲在手心,“是不是,大夫怎么能妄下定论。′4`2`k*a^n_s,h?u?.¨c/o+m/”
既然陆伯卿话说到这里,梁珊珊自没有不去的道理,至多学子们无病的话她便只收个问诊费,也不会昧着良心乱开药,故而这便应下来,随着陆伯卿一块往书院去。
因着书院已经走过一回,梁珊珊也算轻车熟路,与陆伯卿一同走时觉得他步履缓慢,便自顾自地迈着腿往前走。
陆伯卿跟在梁珊珊身后,看着她不拘一格的走资,又想起她在医馆里说的那番话,竟是忍不住扬起嘴角缓缓笑开。
当初,他又何尝不是自诩口才出众,于朝堂之上据理力争,推动土地改革,打击土地吞并,将农田分给贫民,可惜权贵士族永远以利为先,不像今日的他这般能听取不一样的声音。
此后几次矢言,朝堂排挤,层层打击之下,他也变得如今这般畏手畏脚,如梁珊珊所说一样固步自封,生生成了一个磨平棱角的酸儒。而现在的她就像当初的他一样,积极努力心怀理想。
如今的他,就算京中之人鞭长莫及,再也不能给他施加压力,他也把自己框了进去。君君臣臣,男尊女卑,士农工商,这些东西刻在了他的脑子里。他虽然未曾在梁珊珊面前表露太多,但他知道只要他活着一日,就注定摆脱不了这样的命运,可梁珊珊与他不同,她还年轻,尚有大好年华,他相信未来她一定会有更广阔的四方天地。
“陆夫子。”梁珊珊已经快到书院大门,回过头来顾虑地说道:“你们那是学堂,只能男人进去的地方,我若进去被轰出来可如何是好。这事儿又没得说理的,毕竟大家肯定说轰的好。”
陆伯卿向前几步,走在梁珊珊前面,淡然道:“我带你进去,他们不敢说什么。”
“那可不一定,有的人为了维护秩序,尊师重道都忘了。”梁珊珊脱口而出道。
陆伯卿顿了顿,恍然想起了自己的老师,他本是老师的得意门生,颇受老师的器重。
出师那年,亦是金榜题名时,那年他风光无限,是高官贵人座上之宾,他们认定的乘龙快婿。
可惜,他锋芒太露,只有满腹经纶,不懂人情世故。三年之后,他的同门师兄弟们各个在官场风生水起,广结官缘,他却一贬再贬,成了朝堂上的边缘人。最终甚至被调离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