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在出租屋里,她竟然睡得很踏实,睡得很香。
半夜,炕热,给静安热醒了。她把阀门关了一半,炕上的温度正好。
这个小镇繁华程度比安城差了一大截,但这里安全,可靠,温暖。
只要离开九光,只要看不到九光,就不会做噩梦。
早晨醒来,她心情愉悦,感到一阵轻松。
只是,九光没有找到她,又看到她的吉他,会不会继续找她呀?会不会找到两家镇?
静安内心深处,也有隐隐的担忧,担忧哪一天,九光突然出现在小镇里……
算了,不想了,两个月,60天,已经过去几天,1995年的年底,她一定会跟九光离婚的!
一连几天,静安在镇子里询问,有没有看小孩的老人,但都没有找到。
宝蓝和文丽晚上下桌后,一般情况下,会坐班车回到安城,她们两人不在两家镇居住。
其中的原因,静安后来才知道。
不过,如果两人回安城没有什么事情,就不回去了,她们会在宿舍的上铺睡。
宿舍的上铺,有宝蓝和文丽两个铺位。
傍晚,宝蓝和文丽坐着班车来到百乐门,抽出时间,到静安这里看一看,也没有多少时间说话。
宝蓝劝说静安,随便找一家看孩子的,赶紧出来挣钱。静安总是不放心,怕冬儿被欺负。
总这么拖下去也不是办法,终于,静安一狠心,把冬儿放到幼儿园。
她跟幼儿园的园长讲好,每天晚上12点,她接冬儿回家,每天中午12点,她把冬儿送来。
园长狐疑的眼神,打量静安,说:“你做什么工作呀?这个时间?”
静安说:“在百乐门唱歌。”
园长说:“唱歌啊——”
园长似乎有点不相信,大概是把静安也当做百乐门的女服务员了。
静安笃定地说:“唱歌!”
百乐门,虽然是个小小的舞厅,但也是个大世界。
有人的地方就有矛盾。
这天晚上,宝蓝和文丽下桌之后,不打算回安城,就准备在宿舍住一晚。
当两人回到宿舍,爬到上铺,宝蓝顿时怒了。
新来的两个服务员,铺着草绿色的新褥子,盖着草绿色的新被子。
而宝蓝和文丽的被褥,都是旧的,是多少人睡过的床铺。
宝蓝伸手就把二平身上的新被子扯了下来:“这是三哥给我们买的,你凭啥盖?”
二平的被子凭空被宝蓝抢走,气得一下坐起来,冲宝蓝骂道:“你有病啊?我盖的好好的,你抢我被子干嘛?”
宝蓝说:“三哥给我买的,你凭啥盖?”
二平说:“咋那么不要脸呢?三哥说给新来的两个人买的,你凭啥抢啊?你又不住宿!”
宝蓝说:“你还讲不讲理?三哥说是给我买的——”
宝蓝拿着被子就要往自己的铺上走。二平要去抢,被张羽拦住。
张羽低声地说:“算了,别吵了。”
二平生气地怼了张羽一句:“你咋这么胆小呢?有些人就是欺软怕硬,让她吃两个猪以巴,她就消停了!”
宝蓝一听二平嘟嘟囔囔地骂人,她要搭茬,文丽劝住了宝蓝。
文丽轻声地说:“算了,别跟野蛮人一般见识。”
宝蓝把皮鞋脱了,放到她和二平中间的铺位上,说:“是啊,不跟野蛮人一般见识,睡觉!”
宝蓝的皮鞋,是松糕鞋,当年很时髦。
花480元买的,每天下桌之后,都舍不得穿,放到铺位上,用餐巾纸擦得干干净净。
二平一听宝蓝骂她野蛮人,还把臭鞋放到自己的铺位旁边,二平一脚,就把宝蓝的鞋踢到床下。
二平说:“谁的臭鞋,别放我跟前!”
宝蓝一看自己几百元买的松糕鞋,被二平踹到地上,二平骂她脏话,一股怒火直窜脑瓜顶。
她扑到二平身上,把二平摁在身下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