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非要静安说出拘留所三个字不可。
静安说:“我去拘留所的事,你跟老舅说干啥?”
九光说:“不是我说的,他去小铺听见妈爸说的。”
静安没想到,这件事九光都不承认。就说:“妈爸咋知道的?不也是你告诉的吗?”
九光说:“我让妈帮着接孩子,妈问我,你好几天不回来,咋地了,跟人跑了?那我只能说实话。你自己进去的,还能怨我?”
静安猜不透九光是咋想的,自己媳妇进了拘留所,他一点不帮着媳妇隐瞒,还四处嘚嘚,嘴咋这么碎呢!
静安问到他头上,他还一个劲地遮掩,不承认是他说的,他现在怎么变这样了?
九光跟别人说这件事,就是打击静安的自尊,想让她一辈子在他面前抬不起头,对他俯首帖耳。
静安看着九光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心里也有点不忍。
毕竟,九光是冬儿的爸爸,她心里深处,对九光还有一份说不上来的复杂情感
进了食堂,静安摘下墨镜,两只眼睛一扫,没看到小茹。
两个女工在择菜做饭。
九光对女工说:“晚上你们留一个,半夜还得吃一顿,要不然工人太饿,半夜外面也买不到吃的。”
一个女工说:“晚上我得管孩子。”
另一个女工说:“那工钱咋算呢?”
九光说:“工钱算一天的。”
之前的女工说:“那也行,我找人看孩子,我也能来加班。”
九光把静安介绍给两个女工:“这是我媳妇,也想到食堂干活。”
两个女工互相看了一眼,又打量静安,都没有说话。
这时候,外面有人叫九光,工地上又缺材料,九光连忙走了。
静安在食堂里走了两圈,在这里没法工作,工地上锛刨斧锯,噪音太大。
以前,她在机械厂的车间干了一年多,热处理噪音很大,那时候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忍耐。
现在,她再也不想在噪音大的地方工作。
噪音,会让人心烦意乱。
静安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安安静静地工作和生活。
何况,她在九光身边工作,哪还能安静?
静安问一个女工:“以前不是有个叫小茹的吗?她怎么没来。”
女工说:“昨天她突然回家了,不知道咋回事。”
静安心里一动,问道:“她为啥突然回家了?”
女工说:“我们也不知道,你问九哥吧。”
静安说:“菜是谁买的?”
女工说:“九哥买的,有时候老舅也买菜。”
静安又问另一个女工:“小茹说没说啥时候来上班。”
这个女工说:“不知道,你问九哥吧。”
静安知道,这两个女人平时跟小茹不错,问不出来什么。
她一抬头,看到墙上钉着一个木头衣挂,衣挂上,挂着一个围裙,还有一个帽子。
围裙是暗色的碎花,帽子是白帽子。是厨师戴的那种帽子。
静安回头,一双眼睛打量着两个女工,发现他们都没有戴帽子,但她们都扎着围裙。
静安走到两人跟前,问道:“衣挂上的帽子和围裙,是小茹的吧?”
两个女人互相瞅瞅的,都没说话。
静安想,小茹走了,可为什么没把围裙和帽子拿走呢?是不是小茹过两天还回来?
静安从食堂里走了出去。
两个女人看着静安走远,女工甲说:“是不是小茹和九哥的事情露馅儿,人家大老婆找来?”
女工乙说:“早晚的事儿,纸里还能包住火?”
甲说:“看着大老婆挺像样的,不像小茹说的,埋了吧汰,啥也不干,又懒又馋。”
乙说:“小茹的话你也不能全信,再说,小茹又不认识九哥的大老婆,还不是九哥跟小茹说的?”
甲说:“这个大老婆不错啊,你看那腰,看那两条腿,还有腰板多直溜啊,不比小茹差,九哥咋还在外面找小老婆?”
乙笑了:“家花没有野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