碜。穿衣戴帽代表不了什么。只有自卑和虚荣的,才会更在乎这些。”
但是,她选择不跟九光争辩,她如果说了,九光会说她上纲上线,两个人还会继续吵。
继续吵的结果有两个,一个是静安的嗓子喊破了,再也不能唱歌了。
一个是静安挨了九光一巴掌。这两个结果都不是她想要的,于是,她再也不跟九光吵了。
她累了,心累。
但九光却似乎喜欢跟静安吵架,他说:“你可真是的,你获奖了,给你爸妈,给你弟弟买礼物,你不说给我爸妈,给我妹妹买点礼物?”
静安原本不想跟九光争论,可是,她如果不说,好像她理亏。
静安忍不住说:“我唱歌,我妈帮我看孩子,帮我改旗袍,我爸我弟弟鼓励我,给我加油,你们家人对我做什么?
“他们不支持我唱歌,希望我天天守在家里给你洗衣服做饭,我要是真拿奖金买了礼物送给他们,他们会认为我故意去显摆——”
九光开始变脸:“你看看你,我说一句,你有十句等着我——”
静安说:“你说的话有问题,我不得跟你解释清楚吗?”
九光说:“你非得跟我犟嘴?我是不是惯的你?”
听见九光这句话,再看九光眼里的戾气,静安忍不住不说话,她的脾气太直。
她直视着九光:“你惯我啥了?用大嘴巴烀我,你就是这么惯我的?你贬低我,嘲讽我,我连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这个家里你说了算,我连说话的权利都没有了?”
九光往静安面前走了一步,目露凶光:“你还激我,是不是?”
静安在心里深深地叹口气,以前,九光打了静安,他会在很长的时间里,小心翼翼地哄着静安,静安把这个,当做九光认识到他自己做错了的表现,把这个当成九光的道歉。
现在,九光打完静安,不长时间,他还会露出这种表情。就像一只龇着牙的狼,随时都可能扑上来,咬她一口。
这一刻,静安感到危险就在眼前,只要她再为自己申辩一句,哪怕她不说话,就是叹口气,九光的巴掌也会落下去。
静安什么也没有说,泪水淌了一脸。
这次,她的泪水不是委屈的泪水。是恨。
不恨别人,她恨自己,怎么就心软,还琢磨跟九光好好过日子呢?九光他跟自己好好过日子吗?
她连解释一句话的权利都没了,这样的日子,还继续过吗?
隔了一天,她下夜班回家,九光坐在炕上看电视,地上放着九光的洗脚水。
静安默默地倒掉洗脚水,把九光扔到地上的衣服裤子洗了。又把冬儿的尿布,自己的衣服裤子都洗了。
九光喊她睡觉。他知道,九光喊她这两个字,不是睡觉,是另外一种事情。
静安现在下夜班,九光已经不接她了。
以前九光晚上要跟她干点什么,白天还屁颠屁颠地绕着她转,说点甜言蜜语,现在,这些都省略了,只剩下最后一件事。
忍着身体和心理的两重不适,静安做完了这件事,她想,她和九光之间,必须了断。就是床上这件事,她也受不了。
静安不知道,她这是一种病。她以为自己只是这方面的冷淡,她甚至认为,自己这样冷淡的女人,不应该结婚——
九光结婚后,很在乎这件事,可情感上的沟通,九光却不在乎。
静安呢,恰恰需要情感上的沟通,才能打开自己。她以为自己打不开,天生就是石女吧。
九光要睡着的时候,静安轻声地说:“冬儿已经百天,该落户口了,你明天把证件找出来,我去给冬儿落户口。”
九光淡淡地说:“那么早落户口干啥,赶趟。”
静安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柔和一些:“我打听了,落户口需要医院的出生证明,需要当时给我接生的医生签字,要是没有这些,冬儿就没法落户口。”
九光说:“你不要听别人乱说,冬儿落户口赶趟。”
九光凡事都愿意拖着,不肯尽快解决。
静安说:“要是将来医生调工作走了,给冬儿办户口就麻烦,这么简单的事情,现在不做,将来去做,肯定比现在麻烦。”
九光没说话,夜色,有些凝滞。
冬儿忽然哭了,不知道是睡梦中惊醒了,还是偷听了夫妻俩的话,哭声一直不停。
九光不耐烦地说:“你倒是哄哄孩子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静安想说:“孩子也是你的孩子,凭啥孩子一哭,就得我哄,你不是孩子的爸爸呀?”
但这话一出口,两口子还得吵架。为了不吵架,静安就得多干活,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