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静安说:“不愿意跟你说话,啥都挑刺,比女人事儿都多!”
九光说:“我说他不讲究,不对呀?你没出月子呢,他一个大老爷们就来你的房间看你,他讲究吗?”
静安真是没法跟九光沟通,她气不过:“你们家穷讲究,我做月子,钱也不花,人也不来,我的工友来看我,你们还说三道四,讲不讲理啊?”
九光说:“你不是有文化吗?这都不讲究了?”
静安说:“你们家不是讲究文化,是讲究封建糟粕。凡是对你们家有利的讲究,你们家都干。文化人讲究的是情义——”
九光说:“看起来你和李宏伟有情有义!”
静安说:“你胡搅蛮缠,我不跟你说了!”
静安不想生气了,她要保护好嗓子,不能再吵架了,再吵架,明天没法唱歌。
第二天一早,静安早早地起来,在冬儿没醒之前,去厨房做好了早饭。她想早点打发九光出摊去。
但九光这一天,却一直磨磨蹭蹭的,不肯起来。
静安有些着急,但脸上又不能表现出来,就催促:“九光,咋还不去出摊呢!”
九光说:“我去那么早嘎哈呀,谁买鱼啊?天贼冷,晚点去。”
三月初,东北,乍暖还寒,最难将息。
静安心里急,也不能再催了,只好默默地做着自己的准备工作。
九光终于起来吃饭了,收拾完,他走的时候,已经八点十分了。
静安马不停蹄地用被子裹好冬儿,又背了一个包,包里放上奶瓶,奶粉,尿布。
随后,她锁上门,抱着冬儿匆匆走出家门。
到了小铺,婆婆吓一跳:“孩子没满月,你咋就抱出来了?”
静安把想好的词说了一遍,说厂子开大会,所有人都得到场。
婆婆只好接过冬儿抱过去,叮嘱静安:“你可一定早点回来。”
静安说:“放心吧,一个小时差不多回来了。”
静安把背着的包,留在小铺,告诉婆婆,怎么给冬儿冲奶粉。
婆婆说:“你不是说,一会儿就回来吗?”
静安说:“万一冬儿哭,就喂她一点奶粉。”
静安出了门,就往政府大院跑。当她气喘吁吁地到了大院门口,被门卫拦住了。盘问了半天,才让她进去。
她不知道小礼堂在哪?问了好几个人,当她走进小礼堂时,门口的人拦住她,询问她的名字,并让她在登记簿上签名。
那人责怪的口气说:“怎么才来呀,都迟到半个小时了。”
静安还没喘匀气儿呢,她小声地问:“开始演节目了吗?”
那人说:“没有呢,最后演节目。”
静安走进会场,台上有一个女人,站在麦克风前讲话,台下坐得黑压压的,都是人,都是女人。
过道两侧,有穿着制服的人,用肩膀扛着一个巨大的摄像机,在拍摄。那些人,是本市电台的人。
这种感觉,让静安知道这是一个庄重的场合,严肃的场合,幸亏她换了两首旋律欢快些的歌曲。
有个穿工作服的女人走过来,低声地问静安叫什么名字。静安说了自己的名字,随后补充说:“我是来唱歌的。”
静安看到她胸牌上写着李晓娇,李女士小声地说:“你的座位在前面,一会儿要录像的,现在你先坐在后面,等领导讲完话,你赶紧去前面找你的座位。”
静安不知道她到前面怎么找座位,还想细问,李女士已经往前走了。
领导终于讲完话,那个李女士回头,冲静安做了个手势。静安连忙起身,往前面走。她焦虑,不知道前面有没有她的位子,她的位子到底在哪儿?
当她走到前面的时候,发现第二排,桌子上写着“陈静安”三个字。
她明白了,这是她的座位,赶紧坐了过去。
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已经九点多了。
找到会场,坐在座位上,静安又开始着急,担心她的独唱排在后面,担心回去晚了,婆家人不高兴。
台上,又有人上台讲话。各行各业的女精英,都上台讲话。
静安在台下如坐针毡,担心冬儿哭闹,担心婆婆哄不好冬儿。
十点钟,总算是没人讲话了,开始演节目。不过,一开始上台的,都是合唱,随后是群舞。再然后,才是独唱表演。
还好,静安的独唱排在第二名。
静安匆匆上台,唱了选好的两首歌。现在都是电子琴伴奏了,也不用练习,走完过门,静安就开始唱起来。
静安的眼睛不看台下,她的眼睛一直看着会场最后面的那堵墙。她在心里给自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