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如韫好奇,“这么说,李指挥使知道你的身份?”
“知道,”陆明时叹了口气,“当年爹娘出事以后,就是他悄悄把我送去了阜阳韩老先生门下。¢比?奇¢中¨文¢网? -追,醉/歆_章.截_”
闻言,孟如韫对李正劾改了印象,又担心地问道:“既然他也曾在铁朔军中待过,陛下还敢用如此重用他?”
陆明时解释道:“他当年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校尉,而且在呼邪山一战之前就调回了临京。有一次他随皇上去春猎,皇上一箭惊怒了一只白虎,是李正劾挡在皇上身前,徒手钳住了老虎的嘴,才让侍卫有机会射杀猛虎,所以皇上十分赏识他。”
“原来如此。”
“困了吗?”听孟如韫的声音越来越低,陆明时轻轻碰了碰她的脸,“既然明天要赶路去虔阳府,今晚早点休息吧?”
孟如韫依然靠在他怀里,点了点头。
第48章 商谈
程鹤年与迟令书之女迟婉的婚事本定于九月初七, 因为程鹤年奉命去太湖赈灾,所以将婚事推迟到了来年三月。·鸿_特!小^税-王^ !已.发*布!醉`薪-章.节_
为此,程鹤年亲自携礼登门向迟令书请罪, 迟首辅为人宽和,没有怪罪他,反而勉励了他几句, 让迟婉出来与他见了一面。
出了迟府后,程鹤年心里松了口气。
去太湖赈灾这件事是他自己向太子求来的。他没能借着石合铁的案子成为两淮转运使, 也没有回到钦州继续做通判,而是重新入了翰林院,暂知编修, 做些整攥书文的清要工作。
若他还是从前的程鹤年——以内馆为高华, 以外吏为流俗,以辞赋为雅道, 以吏事为风尘, 他一定会为此感到高兴, 可他已经变了,相比起文人诗赋之雅道, 他更留恋权势带来的兴奋。
皇上昏聩, 太子多疑, 都只是庸浅俗人, 却因为手握权势而号令天下。才华与清望只是好看的面子,唯有权势,才是获得一切的依仗。
所以他以利相诱,在太子面前立下军令状, 说服他举荐自己前往太湖, 一来这是他在朝中立足的机会, 二来,也可以拖延他与迟婉的婚事。¢微¨趣*晓,税,网! /已?发+布,罪~芯-璋,截/
程鹤年总觉得不甘心,他想再试一试。
程鹤年到达虔阳府的第二天就给苏和州的几个富商发下邀帖,请他们到广寒楼一聚,他没有用赈灾巡抚的身份,请帖落款处签的是私人花押。可消息灵通些的商人都清楚,此人背靠程府,又有东宫作保,不敢怠慢,纷纷写了回帖答应。
陆明时得知此消息时,刚与孟如韫在虔阳府落下脚。
他们没有去官驿馆报道,那里各方耳目太杂,而是在虔阳府府衙附近租了个小院子。
孟如韫指挥着临时雇来的仆役打扫房间,又差人去买菜买米,见人手不够,就留在厨房帮忙淘米。陆明时找了半天才找到她,一把将她拉了出去。
“米还没淘完……”孟如韫支着两只水淋淋的手不知所措。
“我是缺个丫鬟才带你来的吗?”陆明时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用袖子裹住她的手擦干净水,“你本来就体寒易咳,还往厨房里钻,泡了这么久的冷水,是想生病吗?”
“我看厨房忙不过来了,就打个下手。”孟如韫忙解释道。
“忙不过来就喊人,”陆明时往院子里一指,“这么多人不够你支使的吗?要是不够,梁子英——”
“哎,师兄你叫我?”梁焕从房间里探出头来。
“去厨房把米淘了。”
梁焕“啊”了一声,怀疑自己听错了。
陆明时提高了声调:“我说,去淘米。”
“哎……好!”虽然梁焕对这个指令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师兄的语气明显不容他再问第三遍,于是他麻利地往厨房走去。
孟如韫看了梁焕一眼,一个十六七岁的富家少爷,“他会淘米吗?”
“饿不着你,”陆明时拉起她往房间走,“跟我来,我有正事和你说。”
陆明时屏退了下人,将程鹤年宴请苏和州富商的消息告诉了孟如韫,“请的都是当地有名的富商,有做丝绸生意的,开钱庄的,做漕运的,还有几个田亩过万的大地主。”
孟如韫问:“会不会是为了筹集赈灾粮?”
“张还耕要挪钱去修堤坝,他拿什么筹?”
“若东宫肯作保,这些富户肯无押而借,卖他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