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是徒步,不可能再往前了,可万一,万一她因为某些原因行速很快,比如被人掳走……
陆明时勒住马,茫然地望着前路,后背的汗水被山风吹干,隐隐透着寒意。+优′品,小~说/枉, ~首`发?
可他心里的火焦灼地烤着他,让他难以冷静下来思考。
正当他一咬牙,决定继续往前找时,身后传来了急切的马蹄声。
“师兄!师兄!快回来!人找到了!”
是梁焕。
陆明时猛地勒马回身,梁焕驭马跑到他面前,上气不接下气道:“人……六皇子……大夫……”
听闻人找到,陆明时心稍微松了松,“你慢些说。”
梁焕大喘了几口气,趴在马上说道:“人被六皇子带去找大夫了!”
萧胤双带着孟如韫赶到了桐县。
桐县虽然尚未遭遇洪灾,但是被流匪闹得人心惶惶,一时找不到女医,听闻孟如韫是长公主派来的女官,大夫不敢造次,处理伤口时手一直发抖,疼得孟如韫冷汗连连。
“我……我自己来吧……”孟如韫实在受不了这种疼,从大夫手里接过止血的药膏和绷带,“你出去候着吧。-k/u`n.l,u^n.o*i*l,s\.¨c·o+m·”
大夫松了口气,“那您自己小心点,先用棉花沾着烧酒消毒,然后先洒药粉,再涂药膏,按理说还应该缝针,但小民技术实在是……”
孟如韫有气无力地点点头。
桌子上放着一碗半凉的水,她端过来喝了一大口,待心神稍缓,才小心翼翼地低头看自己肩膀上的伤口。
刀口有五寸长,最深的地方隐约可见皮肉翻出,慢慢往外渗血。
孟如韫将烧酒浇在棉花上,轻轻往伤口上按,刚一碰上就觉得伤口被烧得火辣辣得疼,疼得她惊叫了一声。
“孟姑娘!我进去帮你吧?”萧胤双担心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不必……”孟如韫不想让他进来添乱,“我自己可以。”
她将沾了烧酒的棉花沿着刀口的外侧一点点擦拭,先将血迹擦干净,然后在慢慢按在刀口上。
好疼。
孟如韫咬紧了牙,不让自己喊出声。*看~书?君` .嶵′鑫¢璋\节_更\辛?筷?
正此时,门外传来喧哗声,似是有人来此处,孟如韫听见萧胤双叫“陆大人”,杂沓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萧胤双急声拦阻,紧接着,房门被一把推开。
“陆明时!你也太无理了!”萧胤双高声骂道。
闻言,孟如韫手里的棉花球滚到了地上。
凉风裹着浓烈幽暗的夜色,随着陆明时一起冲进屋来。他绕过屏风就看见了坐在桌前处理伤口的孟如韫,脚步一顿,又快步走到她面前。
孟如韫十分震惊地望着他,他来得猝不及防,让她有些疑心是自己疼出了幻觉。
直到陆明时蹲下身,握住了她的手,一言不发地将额头抵在她膝盖上,他满身风尘仆仆的凉意裹住了她。
孟如韫回过神,霎时红了眼眶,“子夙哥哥……你怎么在这里……”
陆明时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哑声道:“这话难道不该我问你吗?”
萧胤双震惊地看着他们,“你们……你们……认识啊……”
孟如韫低下头,轻轻“嗯”了一声。
陆明时很快调整好情绪,从她怀里起身,挡住了萧胤双看向孟如韫的视线,声音微冷,“非礼勿视,还请六殿下出去。”
“她的伤……”
“我来处理。”
萧胤双不甘心也不放心,刚才陆明时二话不说闯进来,像个土匪一样,孟姑娘正受着伤,万一他对她不利该怎么办?
见他赖着不走,陆明时心浮气躁,声调微寒,“要臣亲自请您出去吗?”
见他俩有些僵持,孟如韫在一旁说道:“我把在虔阳府登记的灾民造册落在马车上了,可否请六殿下派人取回?我这边不劳您挂碍。”
萧胤双看了陆明时一眼,苦笑道:“那好吧,我走。”
两个人此时都不欢迎他,萧胤双闷闷不乐地走了。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人,陆明时拿起油灯走到孟如韫身旁,拨开了她试图挡住伤口的手。
他的声音似乎很平静,对孟如韫道:“别乱动,我看看你的伤。”
一道狭长的刀口蔓延在她肩头,虽未见骨,但她肤白肉嫩,便显得格外可怖。
孟如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