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芳迹年纪小,生的清秀,闻言气得红了眼眶,却只会辩白自己没有偷钱。+咸~鱼\墈¢书·王. ~首_发?
“你没偷钱?你一个馒头咸菜都要隔顿吃的穷酸,哪来的钱买二两银子的砚台?你那整天给人浆洗衣服的娘从□□里屙的吗?”
这话骂得难听又下流,周围有人窃窃笑起来,也有人皱眉,对罗锡文侧目而视。
陈芳迹气得浑身颤抖,却不知该如何应对,忽然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只见刚才把他从砸来的砚台底下拽走的漂亮姑娘微微往前迈了半步,她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全场的人听见:
“足下穿金戴银,想必全家都屙银有术。”
罗锡文瞪着她,“你个小当妇再说一句?”
孟如韫没有半分惧色,从容冷笑道:“见女便言当妇,出言不离屙臭,你是柳条胡同阴沟里的蛆虫成精了吗?”
柳条胡同是临京城有名的皮条巷,里面住着的都是些下等伎女娈童,一些穷酸粗人爱去那地方厮混。
罗锡文骂得多脏,孟如韫就回敬给他几分颜色,且回得有理有节,气度从容,和跳脚撒泼的罗锡文比起来高下立见,不少围观的人都为孟如韫鼓掌叫好。*幻^想!姬\ .埂?芯·罪^全?
孟如韫道:“你说他偷了你的钱袋子,不知足下钱袋子是何颜色材质,可曾打络子?袋中银钱多少,是铜钱,票子,锞子,还是碎银?”
罗锡文只想着来出口气,哪里顾得上提前考虑这些?被孟如韫这一问,一句也答不上来,又不敢像刚才那样直接骂人,这小妮子回骂起来比他还狠,若是对骂起来失了气势,也太丢人了。
罗锡文一肚子窝囊气,思来想去,把心一横,准备直接动手,反正这群废物书生也没人敢拦,于是嚷道:“我说偷了就是偷了,你们几个给我上,把人捆了扔护城河里去!还有那个小泼妇,撕烂她的嘴捆到窑子里,我倒要看看她下边是不是比嘴还皮实!”
罗锡文带来的几个魁梧家仆闻言便要动手,沈元思心头火起,正要撸袖子上前,被陆明时一把拽住。
“首犯充军北郡,再犯就是菜市口问斩了。”陆明时警告他道。
沈元思瞪他,“那就这么看着……”
“她既然敢惹事,想必有后手,”陆明时望着孟如韫,不知在想什么,“大不了,我来出面,你不要动手闹出人命。¨嗖`嗖·小\税_罔? !冕!费*跃?黩¨”
只听孟如韫高呵了一声:“我看你们谁敢!怎么,罗家是不想活了吗?”
她气势凛然,又言及整个罗家,罗锡文歪嘴竖眉瞪她,“你又胡咧咧什么呢?”
“你父罗仲远不过区区从四品礼部仪制,两年前因在陛下寿辰宴上未能点数对香数而被罚俸一月,责令闭门思过一旬。看来是陛下太过宽厚,罗家心中有愧,非要讨个满门抄斩才舒服啊?”
“我爹的事你怎么知道?”罗锡文一顿,眯眼打量孟如韫,“你到底是何人?”
“我是何人,你觉得呢?”孟如韫冷冷一笑,“我家长公主殿下马上就要从大兴隆寺回来了,怎么,礼部罗仪制竟没跟亲儿子提起过?”
她说,我家长公主殿下。
罗锡文望着她,咽了咽唾沫,感觉后背微微出了一层冷汗。
长公主即将从西域大兴隆寺回京一事并未过多宣扬,大概只有礼部筹备相关仪典的官员才知道内情。
这位长公主殿下虽常年不在京中,可她是当今陛下的同胞妹妹,太子殿下的亲姑姑,手握督国掌政的大权,可谓是大周朝一等一尊贵的女人,其地位与声望,恐怕连皇后都要逊色三分。
果然,听见长公主即将回京的消息,周遭围观群众也一片哗然。
陆明时皱眉,“她如何知晓长公主的事?”
沈元思道:“莫非她真是长公主的人?”
罗锡文心中同样惊疑不定,再看孟如韫的长相气度,绝非小门小户的农商之女,她又敢在街头毫无顾忌地骂及朝中四品官员……
莫非她真的是长公主身边的女官?
孟如韫见他神色开始不自然,又恰到火候地补充道:“长公主殿下向来惜才爱民,在大兴隆寺时就广布佛缘,救苦救难。对咱们临京的读书人,只会更加厚待,必看不惯仗势欺人的行径。”
罗锡文慌了,但仍色厉内荏:“我何时仗势欺人了,明明就是他偷……偷……”
“掌柜的,这位小先生可是在你店中买了价值二两银子的砚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