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_d.i.n/g.d`i-a_n/s¢h!u.k¨u\.?c.o/m?
颍川,郭府后院。
初秋的暖阳通过稀疏的竹林,洒下斑驳的光影。
石桌旁,一道消瘦却挺拔的身影,正执着黑子,与人对弈。
他面色虽还带着一丝病后的苍白,但双眸清亮,神采奕奕,举手投足间,是从容不迫的气度。
“公达,你这步棋,走得太急了。”
郭嘉轻笑一声,落下一子,瞬间截断了对方的大龙。
“啪!”
荀攸手中的白子,失手掉落在棋盘上,发出一声脆响。
他根本没看棋局。
他的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对面的郭嘉,仿佛在看一个从地府还阳的活鬼。
这还是那个半月前,一脚已经踏进棺材,浑身散发着死气的郭奉孝吗?
这气色,这眼神,这中气十足的嗓音!
若不是那身形依旧消瘦,荀攸几乎要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奉孝你你真的好了?”
荀攸的声音都在发颤,旁边几个一同前来探望的颍川名士,更是个个张大了嘴巴,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
这半个月来,整个颍川都传疯了。
说郭府来了个神仙,三张纸片,几句疯话,就让必死的郭嘉起死回生。
他们本是不信的。
可今天亲眼所见,这哪里是医术?
这分明是夺天地造化,逆转阴阳的仙法!
荀攸喃喃自语,看向不远处凉亭下,那个正在闭目养神的年轻人,眼神充满了敬畏。
郭嘉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端起桌上的温水,浅酌一口,那双看透世事的眼中,第一次有了温度。
“好与不好,已经不重要了。”
他看着棋盘,意有所指地说道:“重要的是,我终于明白了,这棋,该怎么下。”
荀攸等人面面相觑,完全听不懂。
郭嘉却不再解释,他站起身,遥遥望向后院深处那间最安静的屋子,眼神中充满了狂热的崇敬。
从那天起,他的人生,便不再属于自己。
“老师,您说的‘数据’,我大概明白了。就是将一切可以量化的信息,比如兵力、粮草、城池距离、行军速度,都汇总起来。′鸿~特?小_说+网? \追/最,新!章^节?”
书房内,郭嘉盘膝而坐,象个最虔诚的学生,眼中闪铄着求知的光芒。
在他面前,江源正坐在一张席上,声音平淡地讲述着。
“不错,但还不够。”
江源伸出一根手指。
“数据是死的,人是活的。我教你的第二步,叫‘逻辑’。”
“逻辑?”
又是一个新词。
“你可以理解为,推演的‘规则’。比如,袁绍兵多,这是数据。他优柔寡断,这是性格数据。将两个数据用‘逻辑’串联,你就能推断出,即使他有优势,也极难在关键时刻下定决心,抓住战机。”
“这这不是谋士的基本功吗?”郭嘉有些不解。
“不。”
江源摇头,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意。
“你们的推演,靠的是经验和灵感,是模糊的。而我教你的‘逻辑’,是精准的,是如同工匠手中的规矩,可以衡量,可以复制的。”
他拿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了一个奇怪的符号。
“比如‘与门’,必须条件a和条件b同时满足,才能导出结果c。比如‘或门’,条件a或条件b满足其一,就能导出结果c。”
“官渡之战,袁绍要赢,必须‘粮草充足’与‘兵力充足’同时满足,这是‘与门’。只要其中一个条件不成立,他就必败无疑!”
与门?或门?
郭嘉如醍醐灌顶。
原来原来这世间纷繁复杂的万千变化,竟然可以用如此简单、如此清淅的规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