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一阵马蹄声。
只见一匹高头大马勒在楼外,马背上披着锦披风的年轻人翻身下来,一脚踏在青石板上,马鞭子还搭在肩头没收。
“哟,赵少爷今儿个也赏脸?”
“里头暖着呢,您要不要”
见到来人,门口跑堂连忙迎了上去,语气中尽是奉承。
“沉修远可在?”
赵明成抬了抬下巴,眼神懒懒扫过楼里的众人,微微眯起双眼。
跑堂闻言不由得愣了愣神,连忙回头指向里头:“在在在那边头桌呢!”
赵明成没应声,只把马鞭轻轻一甩,踩着门坎就进来了。
楼里人听见动静,立刻有人低声嚷了句:“是赵府那位”
酒客们下意识放低声气,不敢多嚼舌头。
赵明成,镇子里谁不知道这位?
赵家的独苗苗,打小就被惯得不象样子。
平日里不是官道策马,便是赌坊青楼,整日里在镇上吊儿郎当地晃悠,就没老实过。
只见他脚步不紧不慢地朝着屋内走来,象是半点没瞧见那些抿酒嚼话的镖头,只抬眼盯着桌后那个还端着酒碗慢慢尝味儿的瘸子。
“沉修远。”
赵明成笑了声,把马鞭敲在桌沿,嗓音吊着尾音:“酒是个好酒——可怎么不给我赵府送上一坛子?嗯?”
听到他这话,周围顿时安静了几分,连二楼正喝到半口的镖师都忍不住探头看了下来。
沉修远却象是没听见似的先抿了口酒,才慢悠悠抬眼,瞧了赵明成一眼:“赵府也要?”
说到这里,他似是无意地笑了下,手指轻轻点了点酒坛:“赵府要的是酒?还是命?”
此话一出,原本还有人偷瞄的这会儿立马都低下了头,连大气都不敢喘。
赵明成脸上的笑僵了僵,眼底闪过一点狠意。
“沉修远,话别说得这么冲。”
“赵府要是要命,你这条瘸腿还留得住?”
“我听说林府那头也有人请你怎么,林府的钱你敢收,我赵府的脸子你敢拂?”
他微微眯起双眼,低声开口说道,语气中的质问不言而喻。
沉修远却不恼,反而微微歪了歪头,象是听见了什么稀奇话一般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说不出的戏谑:“赵府的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