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夹了块油亮的姜母鸭腿肉放到她碗里:“知足吧我的大小姐!咱坐的可是卧铺!等上了船,在海上漂着那才叫真难受!到时候你就知道什么叫晕船晕到怀疑人生。”
高若芸一听,更蔫了,托着下巴有气无力:“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干嘛脑子一热响应号召跑这南沙岛来‘支援理想’啊!我这不是自找苦吃嘛!”
“对了!”高若芸突然想起什么,看向徐晏丞,话里有话,“徐团长,到了岛上,您可别再被某些人‘不小心’算计了去啊?咱们安安妹子可受不起第二次惊吓了!”
“高若芸,你说谁算计呢?”
角落里,一个压抑着怒火的女声响起。
三人循声望去,就见不远处的桌子朱尧尧气鼓鼓的站起来。
高若芸毫不客气地上下打量她,嗤笑一声:“谁应说谁!”
朱尧尧瞪大眼睛:“在背后嚼舌根烂舌根,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高若芸压根不接她茬,反而把矛头再次对准徐晏丞,“徐团长,我舅舅在岛上管着不少人,手底下踏实可靠的好小伙多的是。您要是连自己守不住自己的贞操,让某些人钻了空子……那我不介意在岛上帮安安寻摸个更好的,让她改嫁!”
“放心。”徐晏丞眼皮都没抬一下,想都没想道“你不会有这个机会的。”
他没跟小姑娘一般见识,语气甚至算得上温和。
但那双深邃如寒潭的黑眸,却始终落在认真干饭的阮安安身上。
高若芸撇撇嘴,小声嘀咕:“哼,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信你才怪!”
“我不吃了!”
朱尧尧见他们三人完全把自己当空气,把勺子扔进碗里,站起身就要走。
这地方她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高若芸像看傻子一样看了她一眼,“您爱吃不吃呗,谁还求着您了?慢走不送啊!”
“你!”朱尧尧气得浑身发抖。
“等等!”阮安安却突然开口,抬手虚虚拦了她一下。
在朱尧尧警惕的目光中,阮安安从随身小布包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白瓷瓶,不由分说塞进朱尧尧手里,“拿着,自己配的,效果还行。”
朱尧尧捏着冰凉的小瓶子,一脸狐疑和戒备:“你给我下药了?”
她可不信阮安安有这么好心!
“海上湿气重,伤口容易感染化脓,到时候烂了脸可别怨天尤人。”
阮安安收回手,继续啃她的鸭腿,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东西给你了,爱用不用,随你便。”
“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朱尧尧是军医,对中医药理也有些了解。
她拧开瓶盖,带着十二万分的小心凑近瓶口闻了闻。
一股清凉微苦的药香直冲脑门。
里面几味主药的的确确是消肿生肌、清热解毒的好东西!
她愣住了,满脸的不可置信:“真给我?”
这怎么可能?阮安安不是应该巴不得她毁容吗?
阮安安头也不抬,专心对付鸭腿上的最后一点肉:“不要?那还我。”
“想得美!”朱尧尧下意识地把小瓷瓶紧紧攥在手心,像护着什么宝贝,转身小跑着冲出了饭馆。
那背影,透着几分狼狈和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
高若芸对着朱尧尧消失的方向,又是一个大白眼翻上天:“安安,你那还有治脑子的药吗?我看她更需要那个!”
阮安安无奈地叹了口气,放下啃干净的鸭骨头:“跟她置什么气?她就是个纸老虎!”
“你可真够豁达的!”
“希望到了那岛上,你还能保持这份豁达。”
高若芸眼底闪过一丝同情。
朱尧尧确实不算什么。
岛上还有个战斗力更强、段位更高的瘟神在等着阮安安呢!
那才是真正的硬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