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公公连忙去拍皇帝的后背。
等再拿开时,黄色的丝帕上竟有鲜红的血色,显得有些刺目。
海公公大惊失色:“陛下!”
宣文帝盯着那抹血色看了片刻,骤然紧握,藏到了袖中,厉声道:“别声张。”
海公公明白过来,一脸沉痛地点了点头。
宣文帝这便离开了,海公公临走前看了眼底下的小公主,深深地叹了口气。
眼下淑贵妃重病缠身,已时日无多,届时公主失去了母亲,若是又失去了唯一能庇护自己的父亲,公主该如何自处?
临到傍晚。
侍从小心地将景瑜公主扶下来,给她递去了水囊,又为她擦额头的汗,十分心疼道:“公主殿下今日辛苦了,回去歇歇吧。”
景瑜一副精神奕奕地模样,眼睛也亮亮的,虽满身是汗,却有种如获新生的感觉。
另一边的沉霜宁也从马背下来了,她亦出了很多汗,渴得不行。
她径直往营帐走去。
宫人在这里设了一张长桌,她记得自己的水囊就放在这里。
也不知阿蘅跑哪里去了,沉霜宁也没多想,伸手取了桌上唯一的水囊就咕嘟咕嘟喝了下去。
不一会儿,一旁传来男人冷淡的声音。
“你喝的是我的水。”
沉霜宁一听这熟悉的嗓音,喝水的动作便是一顿,扭头时便看到萧景渊木着一张脸,实在没忍住。
“噗——!”
沉霜宁自己都吓一跳,连忙放下手里的水囊,拿出自己的帕子一面给他擦湿透的衣襟,一面道歉。
“我不是故意的,世子莫怪,世子莫怪”
萧景渊皱着眉,脸色铁青,抬手抓住她的手。
沉霜宁一顿,又猛地抽开:“世子请自重!”
萧景渊冷笑了一声,手指弹了弹前襟,没说什么,伸手去拿桌上因为没有及时关上,水已经流尽的空水囊。
还故意拿到沉霜宁面前,倒着放,无声控诉。
沉霜宁神情讪讪,谁知道萧景渊的水囊会放在这里?之前这桌上只有她的水囊!
这时阿蘅回来了。
她方才去接水了。
阿蘅还不知发生了什么,直愣愣地把水囊递给沉霜宁。
“小姐,喝水!”
沉霜宁:谢谢,已经喝饱了。
沉霜宁将自己的水囊递给萧景渊,道:“世子若不嫌弃,就喝我的吧。”
“喝孤的也行。”太子不知何时过来了,也将水囊递过去。
萧景渊伸手拿了沉霜宁的水囊。
太子挑了下眉,倒是没说什么,收回手,自顾喝着水。
沉霜宁已经回到了景瑜身边。
景瑜一把抱住她,在她耳边轻声道:“宁宁,谢谢你,今日我获益匪浅。”
沉霜宁微微一笑,拍了拍她的肩:“殿下今日很勇敢。”
“我们回去吧,明日再来!”景瑜松开她,笑容甜甜的。
沉霜宁点了点头,走时她回头看了一眼。
于是就见萧景渊竟然当真在用她的水囊饮水!
这一刻沉霜宁仿佛被定住了。
为什么?
他不是很厌恶她、忌惮她吗?
方才递出那瓶水囊时,她压根没想过他真的会喝,甚至想过他会当面倒掉,羞辱自己一番。
可是没有,他平静地接过去了,现在又喝上了,那样淡漠的神情,仿佛跟平时没有什么不同,可就是令沉霜宁头皮发麻!
就在萧景渊将要转眸看过来之际,她匆匆回过神,加块步伐离开了马场。
二人走后,太子邀萧景渊去了东宫做客。
萧景渊没有拒绝。
天色暗了下去,夜色寂静深沉,屋内烛火融融,太子将珍藏的酒酿拿出来款待。
“此乃泸州的妃子笑,浓香芬芳,上上佳酿。孤藏了很久,可不敢让太子妃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