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卫、官兵都畏缩不前。
一方面是被这圣母观音转世、不死不灭谣言震慑,不想上去送死,另一方面是奖励有限,不想冒险。
眼看吕观音被甄钦差打中两枪,伤势颇重,一下子打破了不败金身,观音谣言不攻自破。
加上甄钰重奖悬赏,锦衣卫各个眼睛血红,不要命扑上去,围攻吕观音。
吕观音恨得咬牙切齿,连杀两人,但寡不敌众,又吃了一刀,撞破窗户,狼狈而逃。
刘齐等锦衣卫看向甄钰。
“追!”
甄钰目光一寒。
斩草必须除根!
白莲教吕观音,武功这么高,岂能容她?
吕观音撞破窗户,从二分明月楼三楼一跃而下。
甄钰也紧随其后,从三楼跳下去,直追吕观音。
半空中丢下一句:“田大人,看好盐商!不许走脱一人!谁敢走,谁就是勾结白莲教的刺客同党!”
只留下田启圣和盐商面面相觑。
贾颂平、鲍志道、汪庭璋、马曰倌等大盐商,看着江春死不瞑目、脑洞大开的尸体,再联想到刚才吕观音突然出现,行刺钦差九死一生的险状,心底深处不寒而栗。
贾颂平哭丧着脸:“田大人,您知道的。我们今晚联袂宴请钦差大人,是为了拉近关系。与这刺杀可没有半点关系!”
他乃是今晚东道,这二分明月楼的主人。刺客就隐藏在此地楼内。
若钦差和朝廷追究下来,他第一个难逃嫌疑。
鲍志道也叫苦连天:“是啊,田大人我等家大业大,岂能甘冒奇险?勾结白莲妖女?就让我等离去吧。”
他说着,着急要走。
汪庭璋、马曰倌也纷纷起身告辞,要溜之大吉。
谁知。
田启圣叹了口气,对手下喝道:“关闭大门。通知扬州兵马司,派兵严密封锁,不许一人走脱!”
几个盐商脸色大变,惊疑不定。
田启圣脸色铁青,冷冷道:“白莲妖女,行刺钦差,形同谋逆,岂是寻常之事?钦差大人有令,他没回来之前,任何人不得离开,否则便是逆贼同党!各位,就算田某不愿相信白莲刺杀与我等有关。但为了避嫌,还请各位耐心配合。否则休怪本官无情!”
六大盐商叫苦不迭,但也无可奈何。
大家都清楚,既然甄钰来“查案”,又让乐捐,那潜台词是可以花钱解决。
只要用钱能解决的事,在盐商看来都不是大事。
只是江春一力坚持,一定要顶住压力,不能给甄钰卷钱。
原本大家早已议定,形成默契,先是贾颂平唱红脸,献上花魁顾横波作见面礼,再由背景深厚的江春唱白脸,硬顶压力,其他人再软硬兼施,雁过拔毛,一家乐捐个几万两意思意思,也就应付过去了。
之前很多次,朝廷派人来乐捐、乐输,都是这么糊弄过去的。
竟然真赶上钦差遇刺?
还是白莲圣母吕观音亲自出手?
这下事态闹大了。
甄钰之前得加钱,这次是不是要命?
几人心急如焚,田启圣更是如热锅上蚂蚁。
钦差大人如果有个三长两短,被吕观音刺杀得手,自己这扬州知府就回去找根绳子自挂东南枝吧。
他连连下令,调动全城衙役捕快,前往支援保护钦差。
顾横波痴痴站在窗前,担心攥紧手绢。
她不为自己有嫌疑而担心,却在担心师尊,还有···那人。
非要拼个你死我活吗?
师尊因自己犹豫不决而刺杀失败、甚至受伤,那人又追了出去。
师尊会不会有事?那人会不会···被杀?
据她所知,扬州毗邻山东不远,乃白莲教重地,势力极其强大。
她暗暗祈祷,那人不要有事。
甄钰一路追踪。
吕观音白衣胜雪,却沿途留下点点血迹。
甄钰目光如冰,紧紧锁定此女。
吕观音乃白莲教核心人物,若能抓住她,在崇平帝前乃大功一件。
刘齐等锦衣卫下属,不敢怠慢,唯恐钦差有失,纷纷追上去。
但吕观音逃到广陵二十四桥时,却一闪而逝,消失在熙熙攘攘的秦淮河人群中,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