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行对抗着那要将灵魂都冻结的冰冷麻木和潮水般涌来的昏睡感。`微`趣^小,税·网! ′免\废_越¨黩_\求.书\帮/ `罪*欣~蟑′截^埂_薪/筷\他用还能微微活动的左手手指,死死抠进身下冰冷的泥地里,指甲翻卷带来的刺痛,让他保持着一丝清醒。
动!必须动起来!离开这里!那些黑面具人只是暂时被残阵和爆炸拖住,他们随时可能追出来!
他尝试着蠕动身体。每一次微小的移动,都伴随着全身骨骼和肌肉撕裂般的剧痛,尤其是右肩胛和左掌的伤口,更是痛得他眼前发黑,几欲呕吐。冰冷的雨水不断带走他本就不多的体温。
他咬紧牙关,牙龈再次渗出血丝。不能停!停下来就是死!
一点一点,他拖着残破的身体,在泥泞的灌木丛中艰难地挪动。像一只被打断了所有腿的虫子,靠着仅存的本能,朝着远离祠堂的方向,朝着更深、更黑暗的山林深处爬去。
雨越下越大,冲刷着他留下的血迹和痕迹,也模糊了视线。冰冷的泥水灌进伤口,带来刺骨的寒意和感染的风险。意识在剧痛和寒冷的双重折磨下,如同风中残烛,明灭不定。
不知爬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却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他终于爬到了一处相对背风、植被更茂密的陡坡下。一块凸出的岩石形成了个小小的凹洞,勉强能遮蔽部分风雨。
陈默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软,瘫倒在冰冷的岩石下。他背靠着湿冷的石壁,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的泡沫。体温在飞速流失,眼前阵阵发黑。
他颤抖着,用还能勉强活动的左手,极其艰难地、一点一点地,将那个冰冷的暗青色罗盘,从怀中挪到眼前。
雨水冲刷着罗盘表面的血迹和泥污,露出下面暗青色的古朴材质和细密玄奥的符文。中央那个微小的傩面虚影依旧在缓缓旋转,眉心射出的暗红光束穿透雨幕,笔首地指向远方,如同黑暗中唯一的路标。
陈默死死地盯着那道暗红光束指向的南方天际,仿佛要将那个名为“百面堂”的地方刻进灵魂深处。他的嘴唇无声地翕动着,只有他自己能听到那微弱的气流:
“百…面…堂…”
意识终于彻底沉入了无边的黑暗。但在沉沦的前一刻,那枚紧贴心口的源初碎片,似乎感应到了主人强烈的求生执念和罗盘冰冷的指引,传来一丝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却异常温润平和的暖意,悄然包裹住他心脉最核心的位置,如同寒夜里最后一点守护的星火。
冰冷的雨水依旧无情地冲刷着山林,冲刷着岩石下那个如同破败人偶般的身影。唯有他紧握在左手、贴在胸口的暗青色罗盘上,那道指向遥远南方的暗红光束,穿透雨幕,如同永不熄灭的灯塔,固执地昭示着一条通往更深黑暗与未知真相的血色前路。
苗疆禁地,百面堂。
闇傩堂的獠牙,终于向他露出了狰狞的一角。而战斗,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