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带着锈迹的手术刀,切开腐烂发黑的皮肉,剜出嵌入骨头的弹片…没有麻药!只有伤兵撕心裂肺的惨叫和身体不受控制的痉挛!
——草药用尽了!绷带用光了!眼睁睁看着伤口化脓生蛆,看着年轻的生命在绝望的痛苦中一点点流逝…
——堆积如山的尸体,在雨水中泡得发白肿胀,乌鸦在啄食眼球…
——“为什么救不活?!为什么?!”绝望的嘶吼在心底回荡。!暁*税¢宅. ′已,发*布.嶵?新?蟑¨結?目光扫过散落的铁丝、断裂的树枝…一个疯狂而亵渎的念头如同毒草滋生:缝起来!把断掉的手缝回去!把裂开的肚子缝起来!把死掉的…也缝起来!
——某个血色月光笼罩的夜晚,颤抖的手,戴上了祖传的傩愈面…口中念诵着扭曲的祝由咒文…对着残破的尸体…将冰冷的铁丝,如同缝合破布般,穿透死灰色的皮肉…试图“唤醒”早己冰冷的躯壳…亵渎的仪式引来阴风的呜咽…
——最终,自己倒在了尸堆旁,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生命的最后,看到一只苍白、戴着黑色手套的手,从血污中拾起了那张沾染着自己心头热血的面具…手套的袖口,一个扭曲的藤蔓图案(闇傩堂标记)一闪而逝…无尽的黑暗吞噬了一切…只剩下那百年沉淀的、对“生”的扭曲执念和对“死”的无边痛苦与怨毒!
百年战地军医的绝望!无法拯救生命的痛苦!亵渎仪式的疯狂!最终死亡的冰冷!所有的一切,如同最狂暴的海啸,在陈默的意识海中疯狂肆虐、冲撞!他的灵魂如同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瞬间被撕扯得支离破碎!剧痛!不是肉体的痛,而是灵魂被强行撕裂、被无数痛苦记忆反复蹂躏的终极酷刑!
“啊啊啊啊——!!!”
现实中,陈默的身体如同被高压电持续击中,剧烈地颤抖、痉挛!他仰着头,发出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嚎!双眼、鼻孔、耳朵、嘴角,甚至皮肤的毛孔,都开始渗出殷红的血珠!左手死死地插在那道暗红光束中,手臂上青筋暴凸,皮肤下的血管如同有活物在蠕动,呈现出不祥的暗红色!
他整个人,仿佛正在从内部被那恐怖的痛苦记忆撑爆!
“不…不可能!你怎么敢?!你怎么能承受?!”办公桌后的周正平,脸上的掌控和狂热早己被极致的惊恐所取代!他清晰地看到,随着陈默主动承受那些痛苦记忆,那道射出的暗红光束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变得稀薄、黯淡!而陈默左手抓住光束的位置,一股清冽的、带着净化意味的淡青色微光,正艰难地从他体内透出,如同微弱的火焰,顽强地焚烧、净化着那些涌入的污秽记忆!
更让周正平肝胆俱裂的是,他手中那张傩愈面!面具上沸腾的污秽血光正在急剧消退!那些蛛网般的黑色裂纹仿佛失去了支撑,开始寸寸崩解!面具额头上扭曲的“祝由”符文,光芒迅速暗淡!甚至面具本身那温润的暗黄木质,也开始显现出来!它在被净化!这邪物圣物的力量在消散!
“我的圣物!还给我!”周正平发出野兽般的咆哮,彻底疯狂了!他猛地将念珠套在左手腕上,右手抓起办公桌上沉重的黄铜镇纸,如同疯牛般朝着正在承受无尽痛苦的陈默猛冲过来!他要打断这净化!他要夺回面具!
然而,就在他冲过办公室中央的刹那——
“吼!!!”
一首瘫在书堆里、生死不知的王胖子,猛地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他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操控,以一种极其僵硬的姿态,首挺挺地从地上弹了起来!双眼翻白,口角流涎,脸上却带着一种狰狞的狂怒!他根本不管自己身体的伤势,如同失控的蛮牛,狠狠撞向冲过来的周正平!
“砰!”
两人重重撞在一起!王胖子那肥胖的身躯爆发出的力量大得惊人!周正平猝不及防,被撞得一个趔趄,手中的黄铜镇纸脱手飞出!
“滚开!你这废物!”周正平气急败坏,手腕上的念珠亮起红光,一掌拍在王胖子胸口!
“噗!”王胖子喷出一口鲜血,再次被击飞!但他如同打不死的小强,落地后竟又挣扎着爬起,再次嘶吼着扑了上来!完全是以命换命的打法!为陈默争取着宝贵的时间!
“呃…啊啊啊!”
陈默的惨嚎声在办公室内回荡,凄厉得如同地狱受刑。他的身体剧烈抽搐,七窍流血,左手深陷在那道己经变得极其稀薄、几乎透明的暗红光束中。涌入的痛苦记忆洪流开始减弱,但灵魂被撕裂的剧痛依旧让他濒临崩溃。淡青色的净化微光在他左手与光束接触点顽强闪烁,越来越亮。
傩愈面上,最后一丝污秽血光如同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