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老区如同被巨兽啃噬过的残骸。·x\w+b^s-z\.?c`o,m/推土机和挖掘机的钢铁爪牙粗暴地撕开了这片土地的肌理,裸露着破碎的砖墙、断裂的梁木和深陷的土坑。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灰尘、生石灰粉的刺鼻气味,以及……一股若有若无、却极其顽固的、令人作呕的腐败甜腥气!
警戒线如同黄色的巨蟒,将一片狼藉的核心区域死死围住。几辆闪烁着红蓝光芒的救护车和防疫部门的白色厢式车停在远处,穿着全套白色防护服、如同太空人般的身影在紧张地穿梭、喷洒着浓烈的消毒药水。更远处,一些尚未搬走的住户门窗紧闭,偶尔有惊恐的脸孔在窗帘缝隙后一闪而逝,死寂中弥漫着巨大的恐慌。
陈默和张禹站在警戒线外一处较高的废墟断墙上。冷风吹拂着陈默额前凌乱的碎发,他眯着眼,如同鹰隼般扫视着那片被封锁的、如同巨大伤疤般的区域。张禹裹紧了外套,脸色依旧苍白,口罩捂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惊惶不安的眼睛。
“就……就是那边!”张禹指着警戒线内一片相对“完整”的废墟——那是几栋被拆了一半、摇摇欲坠的破败老屋围成的一个小空地。¢微¨趣*晓,税,网! /已?发+布,罪~芯-璋,截/“面具……面具就在那堆碎砖头上面!前几天清理废墟的人发现的,看着像个老物件儿,没当回事……结果……结果碰过它的人,还有在那附近转悠的几个拾荒的……全……全倒了!烂了!”
陈默的目光锐利如刀,穿透弥漫的灰尘和消毒水的气雾,死死锁定张禹所指的方向。
空地中央,一堆混杂着碎瓦和烂木的砖石废墟上,一张面具静静地“躺”在那里。
一张木质面具。
材质是颜色深沉的楠木或樟木,边缘己经腐朽发黑。面具的雕刻风格极其古拙,甚至可以说是简陋。五官模糊,只有两个深邃的、如同枯井般的眼窝,一个扁平塌陷的鼻子,还有一张紧紧抿成一条向下弧线的嘴。没有胡须,没有皱纹细节,整张脸呈现出一种非人的、如同古老图腾般的肃穆与……漠然。
面具表面覆盖着厚厚的灰尘和泥垢,但最让陈默瞳孔收缩的是——在面具那扁平塌陷的鼻梁两侧,那紧紧抿着的嘴角边缘,甚至那深邃的眼窝底部……赫然凝结着几块暗红发黑、如同干涸血块般的污渍!那些污渍的边缘,似乎还在极其缓慢地……渗出极其粘稠的、黄绿色的……脓液般的物质!
一股庞大、冰冷、充满了无尽衰败、腐烂和死亡气息的意念,如同实质的瘴气,正从那张面具上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这气息比张禹描述的更加恐怖!它不仅仅是腐败血肉的气味,更是一种……能侵蚀生命活力、瓦解血肉组织的、纯粹的“疫病”本源!如同瘟疫的具象化!
陈默胸腔深处,那枚紧贴着的黄铜铃铛,如同被投入滚油的水滴,瞬间爆发出更加剧烈、更加滚烫的震颤!强烈的排斥和警告感几乎要灼穿他的掌心!同时,一股极其微弱却清晰的暖流,不同于之前安神诀的温和,更像是一种带着刺痛感的、锐利的暖意,如同细小的针,猛地从铜铃接触他皮肤的位置刺入,瞬间流遍他的手臂!
这股暖流所过之处,空气中那丝丝缕缕渗透过来的、带着腐败气息的疫病瘴气,如同遇到了克星,瞬间被驱散、净化!陈默精神为之一振,但紧接着,一阵强烈的眩晕和恶心感涌了上来——那是铜铃强行驱散疫病气息时对他虚弱身体的冲击!
“咳……”陈默闷哼一声,身体微微晃了一下。!l~a\n^l^a*n`x^s...c!o+m~
“默哥?你没事吧?”张禹吓了一跳,想扶他。
“别碰我!”陈默猛地低喝,声音因为强行压制不适而沙哑。他死死盯着那张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疫病傩面,心脏沉到了谷底。这东西散播的疫病,绝不仅仅是物理接触!它散发的气息本身就是污染源!而且……极其霸道!铜铃能护住他,但能护住多少人?这警戒线……真的能挡住无形的疫瘴吗?
他的目光扫过那些穿着防护服、正在喷洒消毒水的工作人员。即使隔着厚重的防护服和防毒面具,他也能感觉到他们动作中透出的紧张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空气中那浓烈的消毒水味,在疫病傩面散发的本源腐气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必须尽快解决源头!否则,一旦疫瘴扩散,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怎么解决?爷爷教的手诀早己失效,傩面盒不知所踪。他只剩下这枚来历不明、反应剧烈的铜铃。它能驱散靠近的疫瘴,但能毁掉那张面具吗?能净化那沉淀了不知多少年的疫病本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