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一切都是他多心。
他露出个微笑:“听父亲安排吧,我都可以。”“还有这段故事呢,不过也算了。”姜昭越慈祥道,“你刚来天水台不久,哪能让你出去辛苦呢。等再熟悉熟悉环境,你若想,以后再去吧。”一顿饭平平静静吃完了,这是他们结为道侣之后吃得最心平气和的一餐,姜昭越明显看出来两人关系的缓和,欣慰得多喝了一碗汤,由林故渊扶着回屋午休了。外面雨歇了,但是天色依旧阴沉沉的,这种天气最容易犯困,宋怀顾站起来打算回屋补一觉,结果刚站起来就被裴辞冰一把握住了手腕。宋怀顾讶异地挑挑眉:“干什么?”裴辞冰坐着没撒手,而是扬起下巴:“真不跟我去?”“不去,我没事给自己揽活干什么。”宋怀顾抽了抽手,没抽动,“你就好好带着师弟师妹们干活吧,裴少宗主,这些任务何等辛苦,我担当不起的。” “少来那一套,你当时用藤条抽人的时候比谁都干净利落。”裴辞冰眯了眯眼,“你天天就在天水台待着,不无聊?”宋怀顾看了他好一会儿,忽然把胳膊搭在他脑后的椅背上,缓缓弯下腰,那一双泛紫的眼瞳越凑越近,裴辞冰几乎都能看见那里面自己的影子。他喉结上下滚了滚。“裴少宗主怎么了?原来不是对我避之不及的,现在出去办门令离我远远儿的,不是挺好。”他语调暧昧极了,“怎么,真被姜宗主说准了,浪子回头、回心转意,想时刻挨着我啊。”“吱嘎——”裴辞冰一腿蹬出去,椅子划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宋怀顾单手扶在桌子上,没直起腰,就这么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裴辞冰“腾地”站起来,同手同脚往外走:“睡少了吧你,人都傻了,什么屁话都说得出口。我那是、我那是担心你瞎溜达,误打误撞又进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还不得我收拾烂摊子。”他走到门口,长舒一口气,又找回了些小霸王的威风来:“老老实实在家待好吧宋怀顾,要是有第二个狼妖,我可真不管你了,自生自灭去吧。”宋怀顾抄起双臂:“哦,那你耳朵怎么红了。”裴辞冰:“……”宋怀顾好意提醒:“更红了。”“你真的好烦!”裴辞冰扬长而去,门口挂着的灯笼被他带起的一阵风扑得乱晃,好像是某个人滚烫的内心,热浪冲得他头昏脑涨,急需把自己塞进凉水里清醒清醒。徒留宋怀顾眸色深远地站在原地,唇角还带着一丝戏谑的笑容。接下来的一段时光平静如水,裴辞冰忙得脚不沾地,一大堆门令等着他带人去处理,有时候任务晚回不来,干脆宿在外头,传消息回天水台的时候,宋怀顾正拎个水壶给院子里的花草浇水。深秋时节大多数花都无法很好生存,但宋怀顾本身是妖,灵力充足,便开了道结界封着,权当温室来养,是以外面秋风萧瑟、景色萧条,他这小小一隅倒是花团锦簇、生机盎然。“我哥说今晚不回来了。”林故渊把传音符递给他,里面夹着裴辞冰要说给宋怀顾的话,“让我来给你递个信。”宋怀顾接过传音符随手放在一边:“多谢你跑一趟。”“没什么。看到你俩关系和缓,我也是挺开心的。”林故渊这么说着,还贴心地指了指他身上有些单薄的衣裳,“别着凉。不回家都向你报备了,看来你对付我哥还真的有一套。”宋怀顾淡定地觑了他一眼,那笑容里还带了几分“你不懂”的得意和满足:“你想多了。”林故渊:“啊?”宋怀顾擦了擦手,当着他的面用灵力将传音符化开。“你们俩的私话我怎么好听……”“宋怀顾,我前几天放门口的外袍洗干净了记得收,湿了还得再洗一遍麻烦死了。”林故渊的嘴角跟着散落的传音符一起抽搐。“非常单纯的同屋关系,而已。”宋怀顾摊了摊手,“你想多了。”林故渊扶额:“……我还当他怎么忽然转了性子。不过总算也不躲着你了,同在一个屋檐下,相处着总会好的。我哥那人还是不错的,真的。”“知道,这话你说过。”宋怀顾俯身搬了一盆君子兰,“好看不?要不放你屋里?”林故渊:“……”贴身侍奉林故渊的小厮帮着把花搬了回去,林故渊回到屋里关起房门,看着那盆娇艳欲滴的君子兰,默默地掏出传音符。“……哥,我就说宋公子没那么多花花肠子,人家一步都没出过天水台,顶多吃完饭随便溜达溜达闲逛消食。不可能出去惹祸的,你放心好了。”他松开指尖,传音符划过一道流光,咻地飞走了。两个时辰后,晚饭时间。林故渊看着空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