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在经历了最初几秒钟的、充满了师徒默契的短暂寒暄之后,马卫国那熟悉、沉稳,但却又带着一丝只有真正的政治家才能听懂的、不易察觉的担忧的声音,缓缓地传了过来。~如¢蚊^旺¢ ¨首?发^
“你小子,最近在东州搞出的动静,可真是不小啊。”
“连我这个在云州的老头子,都天天能在省里的内部简报上,看到你的名字。”
“怎么?”他的声音顿了顿,变得有些敏锐,“今天这么晚了还给我这个老师打电话,是又遇到什么啃不动的硬骨头了?”
陈谦听着恩师那充满了调侃但却又饱含着无尽关切的话语,他那颗因为独自一人面对那个庞然大物而显得有些冰冷和孤寂的心,在这一刻涌起了一股无比巨大的暖流。
他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无论他走到多高的位置,无论他面对多强的敌人,在眼前这位亦师亦父的老者面前,他永远都只是那个可以卸下所有伪装和疲惫的、莽撞的“年轻人”。
“老师,”他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并非伪装的巨大凝重,“是的。”
“我这次,可能……是真的踢到铁板了。”
然后,他便不再有任何的隐瞒和保留。
他将自己那个关于“赋能培训班”和“人民特种部队”的宏大构想,将市纪委魏征书记那个充满了政治智慧的“附加条件”,以及最后,也是最核心的,那个关于京城叶家和叶战国的惊天信息,都原原本本地、一字不差地,向自己这位最信赖的恩师,进行了最详尽的汇报。*s¨i¨l/u?x_s?w·./c?o\m~
电话那头,马卫国一首都只是静静地听着。
他没有插话,也没有打断。
但是陈谦却能清晰地感觉到,听筒里那原本还平稳的呼吸声,正在变得越来越沉重,越来越压抑。
当他最终将“叶战国”那三个仿佛蕴含着无尽魔力的字,从自己的嘴唇里吐出来时,电话那头,彻底地陷入了一片长久的、死一般的绝对寂静。
那寂静,如同一座无形的、冰冷的万仞高山,通过冰冷的电波,狠狠地压在了陈谦的身上,让他都感到了一丝窒息。
他知道,恩师听懂了。
他也知道,恩师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这三个字的背后,所代表的到底是怎样一种令人绝望的、无可匹敌的恐怖力量。
许久,许久。
马卫国那充满了无尽沧桑和复杂感慨的、长长的叹息声,才终于缓缓地响了起来。
“痴儿……痴儿啊……”
他的声音沙哑,充满了长辈对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最优秀但也最令人担忧的晚辈,那种发自灵魂的巨大心疼。
“你怎么……你怎么就惹上了这尊神……”
“老师,”陈谦的声音平静但却又充满了决绝,“不是我去惹他。”
“是他,和他所代表的那个旧有的、腐朽的帝国,早己成为了我们这个全新的时代,那前进道路之上,一块必须要被搬开的、巨大的绊脚石。”
“这一仗,我们迟早要打。”
“躲,是躲不掉的。-白!马?书!院` *追/蕞-薪′彰?节+”
电话那头再次陷入了沉默。
但这一次,陈谦能清晰地感觉到,那沉默的背后,不再是震惊和担忧,而是一种同样属于一个真正革命者的、正在被重新点燃的——熊熊战意。
“好……好!好一个‘躲不掉’!”
马卫国的声音再次响起时,己经没有了任何一丝的颓丧,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棋逢对手、将遇良才的巨大兴奋和豪情。
“不愧是我马卫国的学生!”
“你说的对!我们共产党人闹革命,从来就没有一个‘怕’字!”
“你分析得很透彻,魏征同志的提议,也同样是老成谋国之言!你现在所面临的,确实己经不再是东州一城一地得失的问题了。你必须要为自己,也为东州未来的改革,去寻求一个更高级别的‘护身符’!”
“那么,”他的声音变得无比严肃,“你准备请谁?是周省长,还是……罗书记?”
“我想请罗书记。”陈谦的回答,同样是不带任何一丝的犹豫。
电话那头,马卫国显然也被自己这位学生那惊人的魄力给再次震撼到了,他又一次沉默了片刻。
然后,他才缓缓地开口,声音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
“陈谦,你想清楚了?”
“请周省长,是你目前最稳妥、也是成功率最高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