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完了。

他知道，自己所有那些所谓的“合纵连横”和“程序对抗”，在对方这同样是不讲任何道理的、绝对的证据暴力面前，都显得是那么的可笑和苍白。

他无力地瘫坐在那属于他的、曾经是那么高高在上的“第二把交椅”之上，任由那冰冷的、巨大的绝望，将他和他那充满了罪恶和算计的旧有时代，都彻底地淹没。

下午两点整。

会议室那扇厚重的红木大门，被人从外面无声地关上了。

市委书记孙建业，那如同铁塔般充满了无尽威严的身影，准时地出现在了那个象征着东州市最高权力的主位之上。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那双如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缓缓地扫视了一眼全场。

他看到了陈谦和黎振华那充满了默契和决绝的眼神。

他看到了那些中间派常委们那充满了震惊和好奇的表情。

他更看到了刘清明和他身边那几个早己面如死灰、如丧考妣的“旧时代”的残余。

他的心中没有丝毫的波澜。

他知道，是时候了。

是时候为这座同样是被他深爱着的城市，进行一次最彻底也最痛苦的——大扫除。

他缓缓地清了清自己的喉咙，用一种不带任何感情色彩，但却又充满了不容置疑巨大威严的声音，缓缓地开口，说出了那决定了无数人命运的开场白。

“同志们。”

“现在开会。”

“今天的会议，只有一个议题。”

“那就是，审议并表决，由我们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陈谦同志，亲自起草并提交的——”

“——《东州市重大工程项目招投标及人事任免阳光改革试点方案》。”

“在开始讨论之前，我们先请陈谦同志，为我们大家，简单地介绍一下他这个方案的核心思想和主要内容。”

“陈谦同志，你开始吧。”

陈谦缓缓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没有去碰那早己为他准备好的发言稿。

他只是静静地对着在场所有那充满了复杂情绪的目光，微微地欠了欠身。

然后，他用一种同样平静，但却又充满了足以穿透所有人灵魂的巨大力量的声音，缓缓地开口，说出了那注定了要被载入东州史册的、第一句话。

“各位领导，各位同志。”

“我的方案，其实很简单。”

“就八个字。”

“——把权力关进笼子里，把钥匙交到人民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