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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八点，市委一号办公楼，那条同样是安静得有些可怕的走廊尽头。

李瑞独自一人，手持着那份足以改变东州未来权力格局的“最后通牒”，静静地等在了市委书记孙建业的办公室门口。

他没有去打扰任何人，也没有去试图联系任何人。

他只是那么静静地站着，像一个最忠诚也最有耐心的哨兵，等待着他所要“觐见”的君主的到来。

八点三十分，一个同样是面容清瘦、神情严肃的中年身影，准时地出现在了走廊的另一端。

正是那个在整个市政府大院里都同样充满了传奇色彩的、市委书记孙建业的大秘书——王主任。

王主任显然也早己得到了某种“暗示”，他在看到李瑞的那一刻，那张一向不苟言笑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意外。

他只是平静地对着李瑞点了点头，然后便用钥匙打开了那扇同样是厚重威严的办公室大门。

“李主任，”他侧过身，用一种同样平静的语气说道，“书记今天早上要参加一个省里临时的视频会议，可能要九点钟才能到办公室。”

“你可以先进来等他。”

这是一种无声的、但却又充满了善意的默许。

李瑞知道，他己经成功地迈出了这最关键的第一步。

他对着王主任恭敬地点了点头，然后便迈着同样沉稳的步伐，走进了那间他曾经以为自己这辈子都没有资格踏入的、东州真正的权力中枢。

他没有去坐那舒适的待客沙发，也没有去碰那早己为他泡好的热茶。

他只是将手中那份用牛皮纸袋精心密封好的绝密文件，轻轻地、但却又无比郑重地放在了那张巨大的、一尘不染的红木办公桌的正中央。

然后，他便静静地退到了一旁，像一尊雕像，等待着这座办公室真正的主人的到来。

九点零五分，孙建业书记终于结束了会议，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了办公室。

他看到早己等候多时的李瑞，没有说话，只是用一种充满了审视和探究的复杂目光，静静地看了他一眼。

然后，他才缓缓地走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后，坐了下来。

他同样没有去看李瑞，只是将目光落在了桌上那个同样充满了神秘和危险气息的牛皮纸袋之上。

许久，他才缓缓地伸出手，将那份足以引爆整个东州政坛的“炸弹”，拿了起来。

他撕开封口，将里面那只有短短三页纸的“摘要”，取了出来。

他一字一句地看着。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平静得如同一座万年不化的冰山。

但是，李瑞却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从他身上所散发出的、那股令人窒息的冰冷杀伐之气，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地攀升着、凝聚着。

整个巨大的办公室里，空气仿佛都在这一刻被彻底地冻结了。

当孙建业将那最后一行充满了触目惊心罪名的文字看完之后，他缓缓地将那三张薄薄的、但却又仿佛有千斤重的纸，重新放回到了桌上。

他没有说任何一句话。

他只是缓缓地抬起头，将他那双如同鹰隼般锐利的、充满了无尽威严和冰冷怒火的眼睛，投向了窗外那同样是充满了无限可能的广阔天空。

许久，许久。

他才缓缓地拿起桌上那部红色的加密电话，拨通了那个他最熟悉的号码。

“喂，老黎吗？”他的声音平静，但却带着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巨大压迫感。

“通知一下所有在家的常委同志。”

“今天下午的会，提前一个小时开。”

“就说，我们东州市的班子，也是时候该——”

“——大扫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