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回过神来。

而主席台之上，李瑞和他那三位将心给提到了嗓子眼的“战友”们，在看清了这位“天选之子”的身份和表情之后，他们那一首紧绷着的心弦，在这一刻终于长长地松了下来。

他们相互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种巨大的、如释重负的庆幸。

他们知道，他们这第一步险棋赌对了，至少这第一位诞生的监督员不是敌人的“卧底”，而是一个真正的、可以代表最广大普通民众的人民。

而顶层的VIP贵宾室里，赵立春在看清了那个他完全不认识的陌生老人的脸时，他那一首充满了自信和残忍微笑的脸上，第一次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巨大失望和阴沉。

但是，他并没有太在意，因为他知道，这才仅仅只是开始。

十个名额，只要有一个是他的人，那么他就有足够的信心将整个听证会都搅得天翻地覆。

……

“这位老先生！恭喜您！”台上那位充满了职业素养的年轻女主持人，在第一时间就用她那激情和感染力的声音，打破了现场那短暂的寂静。

“请到我们的主席台上来！您就是我们今天第一位诞生的光荣的‘民意监督员’！”

两名穿着蓝色志愿者马甲的年轻工作人员立刻快步走上前，“客客气气”地、但却又用一种不容拒绝的姿态，将那个依旧处在巨大茫然之中的瘦小老大爷，从汹涌的人潮之中“护送”了出来，然后一步一步地向着那个充满了无上光荣和巨大责任的主席台走了上去。

那是一段并不漫长的道路，但是那个瘦小的老大爷却走得异常的艰难和缓慢。

他的双腿在不受控制地微微打着摆子，他的身体也因为那来自数万道目光的巨大压力而显得愈发的佝偻和渺小。

他感觉自己像一个突然被推到了一个全世界都在关注的巨大舞台之上的小小丑角，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巨大紧张、恐惧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荒谬感。

终于，他走上了那个他这辈子都未曾想象过的巨大舞台，他站在了那个充满了无尽光芒和威严的年轻常务副市长的面前。

女主持人将另一个冰冷的话筒递到了他那剧烈颤抖的嘴边，她的声音充满了公式化的热情。

“老先生，您好。首先，再次恭喜您！”

“现在，请您对着我们全市的人民和所有的新闻媒体，做一下自我介绍吧。”

“请问，您叫什么名字？”

那个瘦小的老大爷看着台下那黑压压的无边无际的人潮海洋，看着那一双双充满了巨大期待和审视的眼睛，他那早己干涸了的嘴唇在剧烈地哆嗦了许久之后，才终于用一种他自己都几乎听不见的微弱声音，说出了那个充满了朴素和时代印记的名字。

“我……我叫……”

“——王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