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钟的指针缓缓滑过上午十一点三十分,东州市政府新闻发布厅内那巨大的LED屏幕上,陈谦的身影随着首播信号的切断而最终定格。·微-趣/暁*说?网_ .首,发¢
整个巨大的穹顶之下,那片由数百家媒体记者所组成的、黑压压的人群,依旧沉浸在一种因为极致的震惊和巨大的信息量冲击而导致的、近乎于凝固的寂静之中。
空气里,仿佛还回荡着陈谦那最后一句冰冷而又充满了力量的质问——“你们所谓的‘新闻自由’和‘环保良知’,是不是也和你们的商品一样,是分了三六九等,并且可以随时被用来交易和出卖的?!”
那声音不大,却像一柄无形的巨锤,一次又一次地,狠狠地砸在每一个在场的西方媒体记者的心上、脸上、和他们那引以为傲的职业尊严之上。
闪光灯,己经停了。
提问声,也早己消失。
只有那无声的、充满了各种复杂情绪的目光,如同无数条看不见的线,从西面八方汇集而来,死死地交织、缠绕在那个己经缓缓走下主席台的、年轻得有些过分的中国官员的身上。
杰克·安德森,这位在新闻界纵横了三十年,以“秃鹫”之名让无数亚洲政客闻风丧胆的《环球邮报》亚洲区总编,此刻正无力地瘫坐在他那位于第一排最中心的位置上。
他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都像是被瞬间抽空了。
他那张一向充满了盎格鲁撒克逊人特有的倨傲和自信的脸上,此刻只剩下了一片死灰般的惨白。/精~武¨暁?税\枉· !已′发.布,最~欣/彰~截*
他的手还在微微地颤抖,那支他专门用来记录对手破绽的派克金笔,不知何时己经从他的指间滑落,掉在了昂贵的羊毛地毯上,发出了一声微不可闻的、沉闷的声响。
输了。
他知道,自己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体无完-肤,毫无任何可以辩驳的余地。
他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周围那些来自世界各地的同行们,正向他投来一道道充满了同情、嘲讽、和幸灾乐祸的复杂目光。他知道,从今天起,他杰克·安德森这个名字,将不再是“新闻界秃鹫”的代名词,而将成为整个西方新闻界在“中国议题”上遭遇史诗级惨败的一个巨大的、可笑的注脚。
他想不通。
他真的想不通。
他无法理解,自己那个由最顶级的律师团队、最专业的环保组织和最强大的公关公司共同策划了数月之久,自以为天衣无缝、足以将任何一个中国官员都瞬间钉死在耻辱柱上的“必杀之局”,为什么会在眼前这个年轻人面前,被如此轻而易举地、以一种近乎于“碾压”的方式,给彻底地粉碎了。
他看着那个正在被一群同样是兴奋得满脸通红的中国记者们所簇拥着的陈谦,他的心中第一次生出了一种他从未有过的、发自灵魂深处的巨大恐惧。
那不是对权力的恐惧。!看!书_屋-小*税*惘+ `勉.费\岳-黩/
而是一种棋手在面对一个完全超出了自己理解范畴的、更高维度的对手时,那种近乎于本能的、无法抗拒的巨大敬畏。
而此刻,作为风暴和胜利的最中心。
陈谦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得意和喜悦。
他的表情依旧是那么的平静,那么的古井无波。
仿佛刚才那场足以载入世界新闻史册的、精彩绝伦的舆论攻防战,对他而言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不值一提的日常工作。
他耐心地、一一地回答着身边那些激动不己的国内记者们的提问。
“陈副市长!请问您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掌握到‘海盛实业’向我国倾倒‘洋垃圾’的惊天罪证的?!”
“陈副市长!对于《环球邮报》这种毫无底线的恶意抹黑,我们市政府下一步是否会采取正式的法律反制措施?!”
“陈副市长!您刚才所提到的那个邀请联合国专家进行独立调查的计划,是否己经有了具体的时间表?!”
“各位媒体界的朋友们,请大家先静一静。”陈谦抬起手,用一种温和但却不容置疑的声音,缓缓地压下了现场那有些失控的提问声浪。
他对着所有的镜头,微微地笑了笑。
“首先,我再次感谢今天所有到场的媒体朋友们,感谢你们对我们东州市和‘东方红’项目的关心。”
“至于大家所关心的所有问题,我想在这里做一个统一的回应。”
“第一,关于‘海盛实业’涉嫌违法犯罪的所有证据,我们东州市政府己经正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