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名职工的债权是分散的，而银行的债权是集中的。在具体的司法程序上，我们很难形成统一的合力去与他们进行对抗啊。”

“谁说我们要分散地去对抗了？”陈谦笑了。

“我们要做的，是将所有这些零散的珍珠，都用一根最坚固的线给串起来！”

“周毅！”

“到！”

“我现在命令你！立刻以我们‘城市更新总指挥部’的名义，去与王秀娥主席和她的‘职工维权委员会’，进行一次最正式的、也最坦诚的谈判！”

“你要告诉她，我们政府将全力支持他们去追讨那笔迟到了二十年的血汗钱！”

“但是，我们有一个前提条件！”

“那就是，他们必须要将所有个人的、零散的债权，都以法律公证的方式，统一授权并委托给一个全新的、由我们政府进行背书的法人实体！”

“——东州市东方红职工信托持股平台！”

“宁雪！”

“到！”

“你立刻去联系我们市里最好的商事律师和金融专家！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在三天之内，必须要为我设计出一套最完美、也最滴水不漏的关于这个‘职工信托持股平台’的法律和金融架构！”

“潘小凡！”

“到！”

“你立刻去对那三千多名职工的所有债权，进行一次最精准的财务评估！我要知道，这笔‘超级债权包’其最终的总价值到底是多少个亿！它又将在我们未来的那场司法拍卖会上拥有何等巨大的定价权！”

“是！保证完成任务！”

三路大军再次分兵出击！

一场旨在“化债为股，变废为宝”的、充满了智慧和阳谋的伟大的金融和法律战争，正式打响！

而陈谦则像一个最高明的棋手，静静地坐在中军帐里，等待着他那些早己被他逼入绝境的‘合法’的对手们，一步步地走进他所设下的那个天衣无缝的最终陷阱。

***

**与此同时，在那个充满了不信任和斗争经验的“铁娘子”王秀娥的家里。**

周毅代表陈谦，与这位斗争了一辈子的可敬的老人，进行着一场同样是充满了艰难和博弈的谈判。

“所以，王主席，”周毅将陈谦的整个方案和盘托出后，用一种极其真诚的目光看着她。

“我们陈副市长，他不是想要剥夺大家的债权。”

“他是想通过这种‘统一授权，集中行权’的方式，将我们那原本是一盘散沙的力量都凝聚起来！变成一个可以在法律和金融的战场上，与那些强大的资本集团进行正面抗衡的拳头！”

“他更是想通过这种‘债转股’的方式，让我们所有的下岗职工都能从一个可怜的、被动的‘讨债者’，转变为一个可以主宰自己命运、并在未来分享巨大发展红利的全新的‘主人翁’！”

王秀娥听完周毅的陈述，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她那双看透了太多世态炎凉的锐利眼睛，死死地盯着周毅，仿佛要将他的灵魂都看个通透。

许久，她才缓缓开口，声音沙哑而有力。

“小伙子，你回去告诉你们那位年轻的陈副市长。”

“他的方案很好，听起来也很完美。”

“但是，”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光芒，“我凭什么相信你们？”

“凭什么相信你们这一次不会再像二十年前那样，将我们这些老工人当成你们政治博弈的棋子和夜壶，用完了就一脚踢开？”

“你让他给我一个能让我们这三千多名早己流干了血泪的兄弟姐妹，都信得过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