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长辈对晚辈的考校意味,“你今年多大了?”
萧寒舟微微垂首,躬敬答道:“回世子殿下,学生今年刚行及冠之礼。′如^文-网^ ^首?发·”
“哦?二十岁?”林臻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弱冠之年,便能力压群雄,蟾宫折桂,夺得这第一甲第一等的状元头衔,当真是年少有为,才华横溢!”
他顿了顿,话锋却是一转,“不过这状元之名,说到底,考的还是书本上的学问,是经史子集,是诗词歌赋。这些东西,固然重要,是立身之本。但仅凭这些,真能治国安邦吗?”
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仿佛要看透萧寒舟的内心:“所以,我很想知道,你放着唾手可得的翰林清贵之位不要,甘愿放弃那锦绣前程,跑到我这王府来,说要学习,你究竟想学什么?或者说你究竟想做什么?你的志向又是什么?”
林臻的语气并不严厉,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他需要知道这个年轻人的真实想法,需要探明他的底细和志向。
沪县之行,事关重大,他身边绝不能留下心志不坚、目的不明之人。
萧寒舟感受到林臻目光中的审视,他并未躲闪,反而抬起头,迎上林臻的目光。
那双清澈的眼眸中,此刻燃烧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火焰,那是对知识的渴望,更是对理想的执着!
“世子殿下明鉴!”萧寒舟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却依旧保持着沉稳,“学生出身寒微,深知民间疾苦。十年寒窗,悬梁刺股,侥幸得中状元,于学生个人而言,已是光宗耀祖,此生无憾!”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沉重而坚定:“然则!学生更知书本上的学问是死的!诗词歌赋,能抒怀咏志,却填不饱饥民的肚子;经史子集,能明理知义,却治不了泛滥的江河,救不了染疫的百姓,更挡不住北燕南蛮的刀兵!”
他的声音渐渐高昂,带着一种发自肺腑的痛切和渴望:“学生亲眼见过!见过水患过后千里泽国,饿殍遍野。见过瘟疫横行,十室九空,良医束手。见过豪强兼并,百姓流离失所,状告无门。更见过边关烽火,将士浴血,却因粮草不济、武备废弛而饮恨沙场!”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灼灼地看着林臻,如同信徒仰望神明:
“学生不愿!不愿只做一个在翰林院里皓首穷经、吟风弄月的清贵词臣。学生所求,是真正的经世致用之学,是能兴修水利、治理河患的实学。是能改良农桑、增产粮食的技艺。是能强兵富国、抵御外侮的韬略。是能明察秋毫、秉公执法的刑名之术。是能通晓商贾、繁荣市井的经济之道!”
他双手抱拳,对着林臻深深一揖,声音带着恳求和无比的坚定:
“学生听闻,世子殿下学究天人,不拘一格!皇家书院所授,包罗万象,皆为利国利民之实学,学生心向往之!恳请殿下收留,允学生在殿下身边,潜心学习,不求闻达,但求他日学有所成,能以一技之长,报效朝廷,福泽黎民!此乃学生肺腑之言,天地可鉴!请殿下成全!”
一番话,掷地有声!
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虚伪的客套,只有赤诚的理想和务实的追求!
将寒门学子的困境、对现状的不满、对未来的渴望,以及对林臻所代表的新学之路的向往,表达得淋漓尽致!
书房内一片寂静。
浣碧站在一旁,看着这个年轻书生眼中燃烧的火焰和那份赤子之心,眼中也流露出一丝动容。
林臻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直到萧寒舟说完,保持着躬身行礼的姿势,他才缓缓站起身。
他走到萧寒舟面前,目光深邃地凝视着这个比他年轻许多、却有着远超同龄人清醒和抱负的状元郎。
半晌,林臻的脸上,缓缓绽开一个极其难得的、带着由衷欣赏和欣慰的笑容。
“好!说得好!”林臻的声音带着一丝难得的激动,“不慕虚名,但求实学!心系黎民,志在社稷!萧寒舟,你这份志向很好!非常好!”
他伸出手,重重地拍了拍萧寒舟的肩膀,力道之大,让萧寒舟身体都晃了一下。
“我林臻从不收徒。”林臻的声音变得郑重而严肃,“但今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