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的暗色。
他的声音混在风声里,低得像怕惊碎什么:“你打算用什么方式'死去'?“
月光漫过他染血的袖口,落在傀儡的眉心。
那里的金焰符还在轻轻跳动,像极了灵悦当年在仙侍房里,第一次点燃引火符时的光。
邹云逸凝视着灵悦,月光漫过他眉骨投下阴影,却掩不住眼底翻涌的暗潮。
他问出那句话时,指节已在身侧攥得发白——自三天前灵悦强行调用凰翼瞬移,他便守在这残破的石洞中,看她承受血脉灼烧之痛,看她强撑着与青鸾、红绫谋划,此刻终于触及最危险的核心。
灵悦抬头望他,喉间泛起一丝腥甜。
凰印在血脉里跳得更急了,像要撞破她最后一层灵力屏障。
她伸手覆上他手背,掌心还留着方才触碰傀儡时的寒意:“我会让凰印短暂脱离,制造一次反噬假象。“
“反噬?“红绫猛地转身,发梢的焦黑碎屑簌簌落在木盒上。
她盯着灵悦泛白的唇色,手指无意识揪住腰间的金焰符袋——那是灵悦去年送她的,说“仙侍房总漏风,烧两张符暖暖“。
此刻符袋被攥得变了形,“反噬会震碎你三根经脉!
上回你替我挡那道雷劫,也才断了两根......“
“所以需要你。“灵悦扯出个淡笑,将红绫发凉的手按在傀儡眉心,“金焰符的火候要压过反噬的余波。
你炼了七七四十九天的傀儡,该让它替我挨这道痛了。“
红绫的睫毛剧烈颤动。
她望着傀儡与灵悦相似的眉眼,突然想起三个月前在藏书阁,灵悦裹着洗得发白的仙侍服,踮脚替她够最高层的《符阵要诀》。
那时灵悦说:“等我成了上仙,定要让你不用再爬梯子。“如今灵悦要成“死人“,她却要亲手送这具寒玉傀儡替她“死“。
“我明白。“红绫深吸一口气,指尖在傀儡关节处快速结印。
金焰符纹顺着寒玉表面游走,像一串被点燃的星火,“寅时三刻,月至中天时,我引动符阵。“
洞外传来青鸾的轻咳。
她不知何时已将染血的玉简换成了空白的信笺,笔尖蘸着朱砂在纸上疾走:“遗书要写得决绝。“她顿了顿,抬眼时眼底泛着水光,“就说你愧对仙宫栽培,引凰翼入体时遭古兽残魂反噬,不愿牵连同修......“
“好。“灵悦应得轻,目光却落在邹云逸腰间的破妄剑上。
那柄剑自他们初遇时便缠着她的一缕发丝,此刻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她伸手抚过剑鞘,声音放得更软:“云逸,等会你用破妄剑劈傀儡心口。
要狠。“
邹云逸的喉结动了动。
他突然握住她的手腕,将她带至石洞口。
山风卷着夜露扑在两人脸上,远处仙宫的飞檐在云雾里若隐若现,像一头蛰伏的巨兽。“你可知主祭仙尊为何急着要你的命?“他指尖拂过她后颈,那里有片淡金的鳞纹——是凰印觉醒时留下的,“三百年前曜灵陨落,神核碎成七块。
他手中那半块拓本,缺的正是你后颈这片的纹路。“
灵悦的瞳孔微微收缩。
她终于明白为何青鸾说主祭从天机阁出来时攥着拓本——原来他们早将她的血脉与古神残痕比对过了。
“所以这反噬必须真到让他们信。“她反手扣住邹云逸的手腕,将他的手掌按在自己心口,“感受凰印的频率。
等会我引它离体时,你用清灵诀稳住我的心脉。“
邹云逸的指尖在她心口发烫。
他能清晰感知到那团灼热的存在,正随着灵悦的心跳一下下撞击她的灵海。“我有数。“他低哑着应,另一只手悄悄攥紧了袖中那枚定魂珠——这是他昨日冒险去极寒渊取的,能保她在反噬时魂魄不散。
寅时三刻的月光准时漫进石洞。
灵悦盘坐在石床上,闭眼前最后看了眼红绫。
小仙侍正跪在傀儡前,额头抵着寒玉脸颊,像在与另一个自己告别。
青鸾站在洞外的老槐树下,手中的信笺已折成纸鹤,只等时机一到便放飞。
“开始。“灵悦的声音像一片落在水面的叶。
邹云逸的手掌贴上她后心,清灵诀如溪流般注入她体内。
灵悦咬碎舌尖,腥甜的血味刺激得凰印猛地一颤——这是她刻意放出的破绽。
果然,那团灼热的存在突然疯狂涌动,顺着经脉往喉咙钻,像是要挣出体外。
“啊!“她发出撕心裂肺的痛呼,身体剧烈抽搐。
邹云逸的指尖几乎要掐进她肉里,清灵诀运转得更快了,却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