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若男走近些,在距离大胡子不远处的石头上坐下。^零¨点_看_书- !已¨发?布/最`辛*章+节_
沉默了片刻,想了下措辞她才开口道:“你把我妈送过来,想必已经知道我和她是母女关系,我很想知道她是怎么疯的?你又是谁,和我父亲有没有关系?”
大胡子轻不可闻叹息一声,“现在的小昀每天都过得很高兴,以前发生过什么重要吗?”
“曾经发生的一切无法抹去,我妈可以不去怀念过往,可我不想糊里糊涂的,我总得知道自己姓甚名谁,这世上还有没有亲人在,你,跟我的父亲有没有关系……”
听完袁若男的话,这次换大胡子沉默了。
过了足足十几分钟,他终是开了口,说起了尘封许久的过往。
大胡子名叫石头,从记事起便无父无母,靠吃附近乡亲百家饭长大。
七八岁时,他亲眼见识了山林里住的老和尚赤手空拳打倒了一只老虎,便坚定的跟在了老和尚身边,喊着要学本事。
老和尚也是孤身一人,见一个孩子孤身在世实在可怜便收留了他。+w,e′i`q,u?x,s¨._n¢e?t+
师徒两人常年住在山林里的石洞里,相依为命过活了十五年。
老和尚离开了人世后,石头便独自留在山上打猎为生,每隔一段时间会下山换取粮食。
偶然一天,石头在山脚下的茅草屋旁见到了抱孩子的潘书昀。
肌肤如脂,眉若轻烟,清新淡雅美的像一幅画般。
潘书昀的一颦一笑仿佛都在抓挠石头的心。
只一眼,他便沦陷了。
从那以后,石头从原来的每隔半月下山一趟,到每隔三日,直到后来天天往山下跑,就是为了多看一眼那个美到如画一般女子。
时间久了,石头也对潘书昀有了些许了解,得知他们以前是知识分子,因一些特殊原因从京城下放到东北改造。
潘书昀和丈夫女儿一起住在山脚下的茅草屋,茅草屋旁边是公社的牛棚,一家三口务农的同时,还要顺带照看牲口。
明知道潘书昀是有夫之妇,可石头还是忍不住想要见她,就只是远远的看一眼,他便异常满足。-零-点+墈·书- -庚′芯?醉?快¨
东北的冬天特别长,又异常的难熬。
随着天气越来越冷,石头每日眼看着潘书昀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人也日渐憔悴。
他鼓起勇气,每日偷偷在茅草屋前放一捆干柴,偶尔还会放上一只野兔子或野鸡。
一开始潘书昀没有去用不明来路的东西,可一岁多的孩子扛不住冻,女儿病了几次后她便什么都顾不得了。
而石头也越来越大胆,猎到好的猎物总要送去茅草屋,他以为他做的事没人会知道,直到有一日他放野兔子时被一家三口堵了个正着。
宋辉红着眼眸对着他深深的鞠躬,久久的没有站起来。
“谢谢这位同志对我们一家三口的帮助,雪中送炭之恩无以为报,可将来若有机会,我宋辉定会报答同志的善意之举。”
虽穿着破旧厚重的大棉袄,可眼前的男人却丝毫不显狼狈,说出的每一字都掷地有声。
明明是一副戴着眼镜的瘦弱书生长相,却让石头第一次有了自惭形秽之感,羞愧到低下了头颅。
后来他才知道,对方身上有着他没有的书香正气,文化底蕴真的可以让一个本不高大的人变得异常伟岸。
小女娃学着宋辉的模样鞠躬致谢,“谢谢叔叔,叔叔是珠珠,大恩人。”说完还对着大胡子露出甜甜的笑。
潘书昀也是一脸的感激,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石头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对他们一家三口伸出援手之人。
宋辉还留石头在家里吃饭以表谢意。
自那以后,石头生生压下了心里的龌龊念头,不再刻意绕去茅草屋邂逅潘书昀,只偶尔送去些物资和野味。
他觉得只有宋辉那样有文化的男人才配得上潘书昀,他一介山野村夫不能亵渎她,单想想都不可以。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来到腊月二十八这日。
石头猎到了一只野猪,扛着分割好的半扇猪肉打算给山下送去。
远远的,他便看到山下的屋子在冒烟,本以为是在点火做饭。
可等走近了,看着灰黑色的浓烟从屋子里飘出来,他才察觉出不对劲儿,扔下猪肉快速朝着屋子狂奔而去。
在牛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