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让开门见山,“父皇预备何时废除皇兄太子之位?”
“朕只是命你监国,何时说要废除太子之位?”
即使落到如此境地,男人依旧高傲。\零\点.墈/书* ¢已¢发~布\蕞+薪/璋·結\
“退下、”
既如此,萧让也不再尊他为父皇,“你明知道倘若萧朔继位,我便死无葬生之地!”
少年眸光锐利,恍若经历过血腥战役的幼狼,不再听从头狼的指挥,终于痛下决心,“父皇,是你逼我的。”
少年将手中的卷轴甩到案上,“这是改立我为太子的诏书,儿臣也将玉玺带来了,还请父皇成全儿臣!”
萧易眸光掠过上面的字,诏书上写了废除萧朔改立萧让为太子,第二点,由逍遥王萧济辅佐朝政。
“逍遥王可并非什么好人,你听他的话,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病中的男人气势丝毫不减,“趁着朕还未动怒,拿着这东西离开。朕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儿臣已并非稚子!儿臣得以在幽州活下来,全靠皇伯相救!而我的父皇,你明知皇兄不会放过我,却一次一次不肯救我!你哪怕施舍一点点,我们父子也不会走到如今的地步!”
“朕、”
萧让决绝打断他,“儿臣还知道,当年是父皇你命人断我双腿!”
少年眸光猩红,怒意在他心口肆意横蹿。.删¨芭?墈′书!网+ *芜_错+内`容\这个真相是他在幽州时意外得知的,当时他死里逃脱,但身体上的伤痛远远不及心伤的万分之一。
“父皇,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萧易神情淡然,并未否认,“朕这段时日命你监国,难道不正是朕对你父子情意么?”
“那是因为你迫不得已!你碍于朝臣,碍于百姓,不得不将皇兄暂时关起来,你病重,又不得不将监国的职责交给我!从头到尾,我不过是你的一颗棋子罢了!!”少年神色阴狠,眼底却盘着泪水,“儿臣这才有了一点可乘之机!”
他抬手擦拭眼泪。
“父皇可能还不知道,如今皇城禁军,尽数都听儿臣的命令。~微_趣-晓*说¢ *蕪\错!内\容·父皇的权力,已经被全然架空。这些时日,外头值守的,都是儿臣的私卫。”
败局已定。
萧易收回目光,父子之间确实到了无话的地步。
抬手掀开锦盒,“这些时日朕身子每况愈下,时常头脑昏沉,并未踏出御书房一步,外头的情形,知之甚少。”
“登上这至尊之位,担的是万民苍生,等你坐在朕的位置上,或许若干年以后,你大约能理解朕几分。”
握住玉玺,重重盖章,抬眸看向少年,将诏书递过去,“朕想知道一件事,朕走之后,你会善待她么?”
她指的是谁,两人心知肚明。
“这不必父皇操心。你若知道我与她再幽州经历了什么,便不会问这样的蠢问题。”
萧让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并未正面回答 他的问题,吩咐门外的侍卫,将药端进来。
冒着苦气的药汁,掺杂了巨毒,“父皇上路吧,不会有丝毫的痛苦。等来世,愿你我不要再做父子。”
少年双手端着汤药,恭恭敬敬地递到他的父皇面前,想给彼此最后的体面。
他的父皇,他曾经仰望的君王,他无数次地想父皇能抬手轻拍他的发,赞扬他一句,哪怕给他一个赞赏的眼神,没有,他的父皇永远高傲,永远高高在上,不可一世,从不曾给他过一丝一毫的宽容!
如今他羽翼已丰,再不需要父皇施舍什么了。
萧易身子实在不好,闻见汤药的苦气,不由地猛咳一声,他抬手推开药碗,“你没有资格。朕只喝她递上的毒药,你去将她找来,朕想见她最后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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