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得像要把整个世界淹没。^k_a!n¨s\h?u\z¢h¨u-s/h.o,u~.*c′o^m?
八岁的张薇缩在疗养院走廊的长椅上,湿透的裙摆黏在膝盖上,凉得像蛇皮。她盯着自己发红的指尖,数着天花板上滴落的水珠——第三十七滴时,铁门“吱呀”一声开了。
“张薇?”穿白大褂的女人俯下身,胸牌上“护工长李萍”几个字被雨水洇得发胀,“你妈妈签字了,以后住7号房。”
消毒水的气味猛地灌进鼻腔,张薇打了个喷嚏。走廊尽头传来含糊的哭声,像被闷在棉被里。她攥紧怀里的小熊,布偶的右眼早在来的路上就被雨淋掉了。
“我不生病。”她小声说。
李萍的笑声从口罩后面漏出来,像指甲刮过铁皮。“来这里的孩子都这么说。”她拽起张薇的手腕,指甲陷进肉里,“乖,先做检查。”
检查室的铁床比学校体操垫还冷。张薇数着墙上的霉斑,突然发现天花板角落有个摄像头,红点一闪一闪。
“脱衣服。”戴口罩的男医生敲着病历本,钢笔帽上的反光刺得她眯起眼。
张薇摇头,小熊被她勒得变了形。
“207号抗拒指令。-白~马?书·院~ .嶵_辛?蟑¢劫~哽\新^筷`”医生对摄像头说,从推车上拿起电击器,“准备行为矫正。”
电流窜过后背时,张薇听见自己牙齿相撞的声音。她咬破了舌头,血锈味在嘴里漫开,却看见医生在本子上写:“痛觉迟钝,需加强刺激。”
走廊灯突然熄灭。黑暗中有东西滚到她脚边——一颗玻璃珠,里面封着朵小小的蓝花。
“捡起来。”气音从通风口飘下来。
张薇抬头,通风栅栏缝隙间有双眼睛。瞳仁黑得像是用墨点上去的,眼下挂着青紫。
“别相信白大褂。”那双眼睛的主人说,“我是7号。”
栅栏“咔嗒”合拢的瞬间,灯亮了。李萍冲进来揪住她头发:“藏什么呢?”
玻璃珠硌在张薇掌心里,蓝花在灯光下变成诡异的紫色。
“孤独症伴随妄想倾向。”陆文渊的钢笔尖戳破病历纸,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像在解剖标本,“需要镜像疗法。”
张薇盯着院长办公室的标本柜。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婴儿手掌浮沉着,指甲盖泛着珍珠白。她突然发现所有标本都是左撇子——标签上清一色写着“7号实验体”。/w*a′x?s\w`.*c~o`m?
“什么是镜像疗法?”她问。
陆文渊笑了,从抽屉取出两面镜子。镜框刻着繁复的花纹,像蛇交缠成的数字“7”。
“看着。”他把镜子相对而立,张薇的身影顿时在无限反射中扭曲成细长的鬼影,“正常人看镜子会认出自己,而你们……”他转动镜面,她的倒影突然裂成三张脸,“会看见真相。”
当晚的“治疗”持续到凌晨。张薇被绑在电击床上,太阳穴贴着电极片。陆文渊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来:“现在镜子里是谁?”
她盯着头顶的镜面。自己的倒影嘴角淌血,左眼却诡异地眨了一下——
“是7号!”她尖叫。
电流骤然加强。昏迷前最后一秒,她看见病历从推车滑落,红色印章盖着“镜面计划:人格剥离阶段”。
夜半的哭声像钝锯割着耳膜。张薇光脚溜出房门,顺着声源摸到7号病房。门缝里漏出的光在地板上画了道金线,她趴下去,看见杨振被铁链锁在床上。
“基础人格压制成功。”陆文渊往他手臂注射透明液体,“现在植入镜像记忆。”
针管推到底时,杨振突然睁眼。他的瞳孔扩散到几乎看不见虹膜,却准确转向门缝:“跑!”
张薇转身撞上推车。玻璃药瓶摔碎的脆响中,陆文渊的皮鞋声追到走廊。她钻进洗衣通道,滑进地下室时才发现玻璃珠在发光——蓝花变成了燃烧的红色。
地下室的霉味里混着铁锈味。张薇借着玻璃珠的微光,看清墙上密密麻麻的“正”字,最新一道还渗着血。角落的铁笼里堆着儿童尺码的病号服,每件胸口都缝着“7”。
“证据在这里。”
声音从背后炸响,张薇差点摔了玻璃珠。杨振不知何时出现在通风管出口,左腕的淤青叠成手铐形状。他塞来一张皱纸:“地下室地图,标红的是焚化炉。”
纸上的“7”形路线歪扭如蚯蚓,像是用指甲蘸血画的。张薇突然听见头顶传来脚步声——陆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