荧陷在并不柔软的床铺里,眉头紧锁。¨7~8*x,s\w?.+c,o*m,即使在沉睡中,她的指节也微微蜷曲,仿佛随时要握住剑柄。浓重的黑眼圈烙在苍白的皮肤上,像两块不祥的淤青。额角一道浅浅的擦伤结了暗红的痂,发丝黏在汗湿的鬓边。门外隐约的脚步声让她猛地一颤,瞬间睁开眼,琥珀色的瞳孔里残留着未散的惊悸。没有片刻迟疑,她翻身坐起,动作利落却带着难以掩饰的僵硬。冷水泼面,草草梳洗,镜中映出一张写满风霜与倦意的脸。推开房门,甘雨已静立廊下,蓝发间冰雾凝结的麒麟角在微光中泛着清冷的光泽。
“刻晴大人和琴团长已在议事厅等候。”甘雨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紧迫。荧无声点头,裹紧沾染尘土的披风,随她踏入尘歌壶核心的幽深回廊。
沉重的雕花木门在身后合拢,隔绝了外界的微光。议事厅内,元素晶石灯散发着恒定却略显压抑的光芒,照亮长桌旁肃穆的面孔。刻晴端坐主位,紫发下的金瞳锐利如电,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光滑的桌面,发出规律的轻响。琴团长双手交叠置于身前,蒙德骑士的坚毅沉淀在眼底。甘雨悄然入座,带来一丝微凉的空气。
荧站定,深吸一口气,将提瓦特大陆的凛冽寒意带入这方相对安宁的空间。¤3?8#看_~书@网@ ?.更<新t/?最?o快)
“深渊在至冬的攻势……停滞了。”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却清晰得如同冰棱碎裂。
刻晴敲击桌面的手指顿住:“停滞?”
“是的,出乎意料地停滞。”荧的目光扫过众人,“边境线上出现了诡异的平静。但这不是好消息。”她加重了语气,“混乱的营地间流传着一种说法——深渊教团与至冬女皇达成了某种‘交易’。”
琴团长蹙起眉头:“可信度?”
“极低。”荧斩钉截铁,“更像是绝望中的臆测。但我深入探查时,发现深渊的调动确实存在不自然的迟滞,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这平静之下,必有更深的漩涡。”
她顿了顿,从随身的行囊中取出几个闪烁着微弱金光的精巧仪器,放在桌上:“这是‘金穗传音’,理萌和静怡团队的成果。我已将第一批成功送到仍在抵抗的据点手中——璃月黑岩厂残部、蒙德鹰翔海滩的游击小队、须弥阿如村地下的学者……初步的联系网络已经建立,信息传递不再是奢望。”
一丝微弱的振奋掠过甘雨的眼眸,但荧接下来的话立刻将其压了下去。
“但搜寻幸存者……越来越难了。_咸^鱼*看¨书_ `最*新.章!节,更_新/快^”荧的声音沉下去,带着巨石般的重量,“大地在崩坏,深渊的污秽像毒藤蔓延,元素乱流撕裂天空。幸存者稀少得像沙海里的金粒,藏匿得极深。每一次搜寻,都是赌命。”她闭上眼,仿佛还能看到那些被污染扭曲的土地和骤然爆发的元素风暴。
“至冬呢?”刻晴追问。
“闭锁。”荧吐出冰冷的两个字,“边境线如同铁壁,拒绝一切沟通,包括我。他们的沉默,比深渊的嘶吼更令人不安。”
长桌另一端,火神玛薇卡一直沉默地听着。此刻,她霍然起身,赤红的发辫仿佛有火焰在无声燃烧,灼热的视线扫过众人。议事厅的空气似乎都因她的动作而升温。
“荧的情报,印证了我的不安。”玛薇卡的声音低沉有力,带着熔岩涌动般的质感,“我的子民,纳塔最后的战士,仍在‘沃陆之邦’的边缘浴血。他们在焦土上点燃篝火,在断壁残垣间坚守堡垒……他们在等待他们的神。”她挺直脊背,如同淬火的钢铁,“那是我的战场,我的归宿。”
她的目光扫过刻晴、甘雨、琴:“尘歌壶,在诸位的努力下——磐键稳定,赤穗玉米在荒原扎根,秩序初定——结界已进入一个宝贵的稳定期。”她的话语肯定了众人的心血,也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此刻,正是我履行火神职责,重返提瓦特之时!”
刻晴、甘雨、琴交换了一个眼神。无需言语,责任、现实与微弱的希望已在目光中碰撞衡量。刻晴率先点头,琴随之颔首。甘雨站起身,代表委员会,向玛薇卡深深一礼:“玛薇卡大人,您的选择令人敬佩。尘歌壶,永远是纳塔抵抗力量的后盾。信息互通,技术支援,我们责无旁贷。”
消息像一颗投入平静水潭的石子,迅速荡开涟漪。正在试验田旁指导小陈检查新一茬玉米苗抗病性的理萌,被匆匆跑来的纳塔难民带来的消息惊得直起了腰。静怡正在临时书库整理刚修复的《层岩矿物志》残卷,闻言指尖一颤,险些划破脆弱的纸页。
“玛薇卡大人……要走了?”瓦蕾莎正扛着两大袋改良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