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的骨刃刚触到鬼市的青石板,整条街的灯笼突然同时炸裂。¥小?说¥|¢宅=_ ¥?更*·新2|最-快3a(
血红色的鬼火从碎瓷片里窜出来,在半空凝成一张张扭曲的人脸——有穿着绣鞋的女尸踮脚擦窗,有戴瓜皮帽的老汉在檐角啃食腐鼠,最中央那只青面獠牙的恶鬼,正咧着嘴把半截肠子往陈墨脸上甩。
\"欢迎来到''阴司棋苑'',亡灵合成师。\"沙哑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混着铜钱碰撞的脆响。陈墨抬头,看见街角茶棚的幌子正在燃烧,火光照亮三个歪歪扭扭的血字:阴匠局。
茶棚里坐着个穿玄色锦袍的男人。他面前摆着副青铜棋盘,棋子是用半透明的魂玉雕的,每颗都缠着细若游丝的黑雾。男人的右手少了三根手指,断口处缝着用婴儿骨做的假指,此刻正捏着枚白子,在棋盘上轻轻一落。
\"我等你三年了。\"男人抬起头,左眼是浑浊的灰白色,右眼里却流转着与陈墨骨刃同色的幽蓝,\"陈墨,你总说亡灵该被记住,可你忘了——\"他的指尖划过棋盘,某颗黑子突然炸裂,炸出团裹着婴儿啼哭的黑雾,\"有些亡灵,根本不配被记住。\"
陈墨的魂海突然翻涌。他摸向腰间的青铜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后指向茶棚地下——那里埋着七口用尸油浸泡的棺材,每口棺材里都锁着团扭曲的怨魂。
\"你是谁?\"他问。
\"幽冥诡匠,苏妄。\"男人掀开茶棚的破布帘,露出后面整面墙的\"作品\":有被剥去脸皮的纸人,有眼眶里塞着算盘的骷髅,最显眼的位置挂着幅画像——画中是个穿红嫁衣的少女,脖颈处有道深深的勒痕,\"三年前,你在青河镇替个老妇找回了投河的女儿。那姑娘叫阿宁,对吧?\"
陈墨的瞳孔骤缩。阿宁的事他记得很清楚:老妇跪在义庄门口哭了三天三夜,说女儿投河前说要回家取陪嫁的银簪。.d~1\k!a*n¨s-h-u¢.¨c′o?m/陈墨潜进河底,在淤泥里挖出银簪时,指尖被水草划破,血滴在簪子上,竟引着阿宁的魂从河底浮了上来。
\"阿宁的魂,现在在你这儿?\"他握紧骨刃。
苏妄笑了,假指敲了敲画像:\"她当然在这儿。不过不是魂,是''料''。\"他抬手扯下画像,背面露出密密麻麻的刻痕——是用阿宁的指甲刻的,每道都渗着暗红的血,\"你当时用合成术替她缝合了溺水的创伤,却不知道她的魂早被河底的怨鬼啃噬得千疮百孔。你替她圆了见母亲的梦,可她清醒时,一直在喊''疼''。\"
陈墨的手一抖。骨刃当啷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以为亡灵想被记住?\"苏妄站起身,玄色锦袍扫过满地的阴器,\"他们想被忘记!想痛痛快快地散,而不是被你用亡灵缝缝补补,变成任人摆弄的提线木偶!\"他的右眼突然迸出幽蓝光芒,茶棚里的鬼火瞬间凝成锁链,缠住陈墨的手腕,\"就像这阿宁,她求我在梦里给她一剑,刺穿心脏,彻底解脱。可你呢?你非要用合成术给她续命,让她在阳间多受三年罪!\"
锁链越勒越紧。陈墨感觉手腕的骨头在咯咯作响,却突然笑了:\"所以你就偷了她的魂,做成''料''?\"他盯着苏妄腰间的青铜匣,匣盖上刻着\"百鬼食心\"四个字,\"用活人的怨气养她,让她变成能杀人的凶魂?\"
\"她本来就是凶魂!\"苏妄猛地甩开锁链,假指刺破陈墨的掌心,将鲜血滴在棋盘上,\"三年前青河镇发大水,阿宁的爹为了抢块棺材板,把她推进了河里!她醒过来时,满脑子都是爹的骂声、娘的哭声,还有洪水里其他孩子的尖叫——\"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这样的人,根本不配活在阳间,更不配被你这种圣母用亡灵供着!\"
棋盘上的魂玉突然全部亮起。,x.q?i_u\s·h,u¢b_a¨n`g_._c!o~m`陈墨看见,每颗白子都是被苏妄虐杀的无辜者,每颗黑子都是被他扭曲的亡灵。最中央的\"将\"字棋,竟是用阿宁的脊椎骨雕的,骨头上还留着她生前挣扎时抓出的血痕。
\"你输了。\"苏妄举起骨刃,刀身上缠着阿宁的怨魂,\"这局''阴司棋苑'',我用七十二条人命做局,用三十个凶魂做棋,就等你这个自以为是的''善人''来送死。\"
陈墨低头看向掌心的血。那是苏妄刚才用阴器划的,此刻正渗出淡金色的光——那是他合成过的亡灵在反抗,是那些被他记住的温暖记忆在燃烧。他想起阿宁被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