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的风裹着铁锈味灌进陈墨的衣领。+j.i_n?w-a!n`c~h/i+j/i?.^c?o!m!他蹲在草窠里,药箱里的青铜镜微微发烫——这是附近有强烈怨气的征兆。阿宁攥着他的衣角,小脸绷得像块石头:\"大人,我听见马蹄声了,好多好多......\"
陈墨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地平线上腾起遮天蔽日的烟尘,数百匹半人马正从山谷中冲出。它们的上半身是精壮的人类,下半身是覆盖银鳞的骏马,腰间悬着带倒刺的骨矛,脖颈上系着串染血的人骨项链——每颗骨头上都刻着\"猎\"字。
为首的半人马停在百米外。它的面容英俊如刀刻,左眼却蒙着块皮制眼罩,露出的右眼里燃着幽蓝的火焰。陈墨认出那火焰——和牛头人酋长被魏王怨气侵蚀时的模样如出一辙。
\"人类。\"半人马的声音像战鼓擂动,\"你们杀了我的妻子。\"
陈墨的瞳孔微缩。他想起半月前在边境村落听到的传闻:有支商队被半人马部落袭击,全族覆灭,唯一的幸存者是个抱着婴儿的女人。后来有人在悬崖下发现了女人的尸体,怀里还揣着半块青铜镜——和陈墨药箱里的残片纹路相似。
\"她叫苏木。\"半人马缓缓抬起手,指向陈墨脚边的泥土。那里突然冒出株带刺的藤蔓,缠住陈墨的脚踝,\"她怀了我的孩子,说要做草原上最幸福的母亲......\"藤蔓收紧,陈墨疼得闷哼,\"可你们的人类骑士说她是''妖女'',说半人马的血会污染草原,于是......\"
藤蔓松开了。陈墨揉着脚踝,看见泥土里埋着半块青铜镜,和药箱里的残片严丝合缝。`s,w¨k~x¨s_w/.,c~o^m¨镜面映出苏木的脸——她穿着绣着狼头的裙裾,正对着襁褓中的婴儿笑,身后站着个戴眼罩的半人马,手里捧着束野花。
\"你妻子不是被人类杀的。\"陈墨摸出骨珠,三百六十七道鬼火从珠串里窜出,在半空凝成画面,\"她是被自己部落的长老献祭的。他们说她的血能唤醒沉睡的''战魂'',让半人马部落成为草原之王。\"
半人马的身体剧烈颤抖。它冲向陈墨,骨矛尖抵住他的咽喉:\"骗子!长老说人类骑士杀了她,说她的血是被抢走的......\"
\"看清楚。\"陈墨将青铜镜按在半人马眉心。镜中浮现出苏木临终前的画面:她被绑在祭坛上,长老们念着《血祭经》,将她的手腕割开,鲜血流入刻满符咒的石槽。石槽深处,躺着具被铁链锁住的骸骨,头上戴着青铜冠——正是\"战魂\"的真面目。
\"那是你们部落的祖先。\"陈墨说,\"三百年前,他为了保护族人战死,灵魂被封印在石槽里。长老们骗你们说,只要用活人的血唤醒他,就能得到无上的力量......\"他指向半人马脖颈的人骨项链,\"可那些骨头,是你妻子族人的。他们被你亲手杀了,就为了给''战魂''献祭。\"
半人马发出撕心裂肺的嘶吼。它的骨矛\"当啷\"落地,前蹄重重砸进地面,震得陈墨药箱里的骨珠嗡嗡作响。阿宁跑过来,举着青铜镜对准半人马的眼睛。镜中蓝光流转,竟照出它体内缠绕的黑雾——那是苏木的怨气,是被献祭的族人的怨气,是\"战魂\"用怨恨编织的牢笼。
\"我救过你妻子。20$′+0·小ˉ×说£网=3 ?,^更×新±?t最?|¢全D\"陈墨突然说。他从怀里掏出个绣着狼头的布包,打开后是枚银质的长命锁,\"她被绑在祭坛上时,把这个塞进了我手里。她说,如果有一天遇到戴眼罩的半人马,就告诉他......\"
半人马颤抖着接过长命锁。锁面上刻着\"苏木\"二字,还沾着她指尖的血渍。它突然想起,那个被绑在祭坛上的女人,曾用带血的手在沙地上写过字:\"阿凯,别信他们,战魂是......\"
\"战魂是骗人的。\"陈墨替他说完,\"真正的力量,在你心里。\"他摸出药箱里的青铜镜,\"你看,这镜子能照见真相。苏木的魂魄没有消散,她在等你。\"
半人马抬头望向天空。陈墨看见,镜中星子正在凝聚成苏木的身影。她穿着绣着狼头的裙裾,怀里的婴儿正对着它笑。半人马的眼泪砸在地上,溅起细小的泥花:\"阿木......\"
\"现在,跟我去见她。\"陈墨说。
半人马摇头:\"她被封在石槽里,我用骨矛砸了三天三夜,可那石头比铁还硬......\"
\"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