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儿子的手术费。
当然,骗保有被发现的风险,所以纪良才必须让自己的死,显得真实一些,不能露出一点破绽。
於是,他想了一个办法,先是在车上藏了一根棍子,然后邀两个朋友坐他的车,並安排朋友坐后排。
这两个朋友,是他的“人证”,以防保险公司事后不认帐。
在车辆行驶的过程中,纪良才偷偷將棍子拿出,抵在自己脾臟的位置上。
隨后,他假装车辆打滑失控,撞在树上。
在巨大的衝击力下,棍子狠狠的戳中纪良才的腹部,脾臟本就是人体最脆弱的器官,
当即受了內伤。
在纪良才的原计划中,他出车祸后,会因为脾臟破裂,失血过多而死,他只需要在失去意识前將棍子扔出车外,便可以大功告成。
然而“怕死”是所有生物的本能,纪良才在撞树前下意识的踩了脚剎车,导致撞击力度不够,他的脾臟虽然受伤,但出血的速度很慢,並不致命。
纪良才以为自己失败了,出於对朋友的愧疚,他打了急救电话,並跟隨朋友一同赶往医院。
在医院里,丁峰发现纪良才表现有异,强行拉著他做了检查,將纪良才踏进鬼门关的一只脚拽了回来。
但获救的纪良才完全高兴不起来,他不仅没能骗保成功,还要支付医院一笔治疗费,
让本就贫穷的家庭雪上加霜。
为了不耽误儿子的治疗,纪良才便想了个办法,举报丁峰暴力行医。
他当然知道自己这样做很味良心,但为了救儿子,他寧可自己死后被打入十八层地狱。
纪良才本以为医院会因此免了他的治疗费,再赔上一笔钱,这样他就可以先拿著赔偿金,去续儿子的命。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医院经过调查,认为丁峰救人行为没有错误,坚决不给予赔偿。
纪良才得知这个消息,情绪过於激动,结果拉扯到旧伤,当场就丧了命。
这次丧命,属於疾病范畴,与意外无关,保险公司自是不会赔偿。
最终,纪良才赔了夫人又折兵,不光没救成儿子,反而把自己的命给搭了进去。
待到纪良才讲完,丁峰深深的嘆了口气。
我在他的眼神里,看到了悲哀与心寒。
他不想对纪良才的遭遇做任何评价,只是请求道:
“陈九,麻烦你把他带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他这张脸了。”
“好。”
我抓著纪良才离开了丁峰家,因为没有约束鬼的法器,我必须时刻保持著身穿黑袍的状態。
维持黑袍需要不断消耗我的烈,我道行不高,撑不到天亮。
没办法,我只好去找鬼爷,希望他不会责骂我打扰他休息。
然而等我走到鬼爷楼下时,一抬头,发现鬼爷家亮著灯。
奇怪,离天亮还有两个小时呢,鬼爷是没有睡觉,还是恰好起夜?
不管如何,屋子里亮著灯,就说明鬼爷是醒著的,我走上楼,敲了敲门。
门开后,我笑看跟鬼爷打招呼。
“前辈,我把鬼给您送过来了——.听有客人?”
话说到一半,我才发现,鬼爷的身后,还站著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穿著黑色的风衣,从面相上看,大概四十多岁。
但才到中年的他,眉毛和头髮都白了许多,因此显得有些老相。
鬼爷瞧了眼我手中的鬼,又看了看我身上的黑袍,笑著將鬼接了过去。
我赶紧收起黑袍,暗暗鬆了口气。
我刚想说既然有客人,我就不打扰了,鬼爷却先开口道:
“进来吧!”
鬼爷都让我进屋了,我也不好再开口拒绝,於是说了声“好”,走了进去。
进屋后,我冲穿风衣的男人点了下头,算是打了招呼,谁知对方压根就没理我,著实没有礼貌。
说来奇怪,自我进屋之后,便感觉到房间內瀰漫著一股奇怪的气息,有点像鬼身上的煞气,但又不完全相同,而且在这股气息的笼罩下,我莫名生出一股烦躁的情绪。
鬼爷走进自己的臥室,再出来时,手中端著一个托盘,盘子里摆著十多个写有名字的木牌。
这木牌我再熟悉不过,是鬼爷装鬼的容器。
“冯先生,这是你要的鬼,清点一下吧!”
“没必要,又不是第一次合作,我信得过鬼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