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走到窗边,看着窗外。
阳光正好,从门前到院前广场,义诊的医护人员,在排队的患者中穿梭,一派忙碌的景象。
这是他亲手拯救的东黄水镇卫生院,是来到这个世界上,他的第一个手笔,也是他倾注心血的仕医相助的事业。
而王德发这样的败类,竟然想毁掉它。
陈铭转过身,对着老蔫,语气坚定而温和:
“老蔫叔,别怕。纪委和公安的同志马上就到。把你看到的、经历的,一五一十告诉他们。”
“你儿子的学,我保证他继续上。你的工作,只要你自己愿意干下去,谁也动不了。”
他顿了顿,眼神冷冽如冰:
“至于王德发……他会去他该去的地方了。”
老蔫听着陈铭斩钉铁钉的话,看着他那双清正坦荡、充满力量的眼睛,一直紧绷到极限、几乎要断裂的神经,终于缓缓地松弛了下来。
那压在心口、让他几乎窒息的巨石,仿佛被挪开了。
他长长地、长长地吐出了一口积压在胸口的浊气,突然把如释重负的茫然,换成一种奇怪的请求,
他喃喃道:
“院…院长……那……那俺……俺能领举报奖金不?……给……给老伴换副好点儿的药……”
陈铭愣了一下。
看着老蔫那张满是皱纹、带着泪痕却又透着点小心的脸,紧绷的嘴角终于忍不住向上弯起一个微小的弧度。
这个老实人,又透着乡下人的那股子“精明”……
他用力点点头,声音带着暖意:
“能,必须能!而且是双份的。举报有功,回头我就给你申请。”
老蔫听着陈铭坚定的回答,看着陈铭脸上的笑容,
他咧了咧嘴,也跟着笑了起来,却比哭还难看。
但那份劫后余生的轻松,是真真切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