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便这么批吧!”陈瑄点了头。!微¨趣.晓\说_蛧^ ′吾*错/内′容·
谢岑儿于是便提笔在奏疏最后直接落笔写了,然后放到一旁去重新拿起了下一本。
这又是一个不算太平的夏季。
对于魏朝来说,南方的雨水又过多了一些。
有的地方在发水患,有的地方错过了夏粮收割的时节,有的地方因为夏粮征收又发生了械斗,另外北边用兵没有停下,各地征兵的事情也还在相互吵架,大大小小的事情汇集到一起,所有的事情都最终会上呈到陈瑄的案头来。
幸好有前面十几个回目打底,看着这些谢岑儿也不怎么慌忙,只分门别类又看过,然后一一做了批注。
好容易把面前这些奏疏都批复过了,天已经完全暗了下去。
“让人送去丞相府吧!”陈瑄在旁边只抬着眼皮看了一眼,然后吩咐了一旁的张淮把这些奏疏送给梁熙,然后他看向了谢岑儿,有些好奇,“你对着这些事情倒是没有太忙乱。”
“内府每日里也送这么多事情,看多了早就习惯。~x/w+b!b′o¢o?k_..c/o`m,”谢岑儿平静笑了一声,“再说了,上面原就有舅舅的批复,我不过就是再修改一番而已。”
“所以——”陈瑄听着这话突然笑了一声,“所以你看,做皇帝其实尤其简单,是不是?”
作者有话说:
第155章
“说简单,倒是也没错。”谢岑儿放下手中的笔看向了陈瑄,“单单只做这一件事情,不考虑前因,也不去计较后果,那么所有事情都是很简单的。”
陈瑄听着这话倒是来了几分兴致,他道:“所以你认同朕的观点。”
“这自然是不认同。”谢岑儿平静道,“若真的简单,那么多亡国昏君又是如何来的呢?”
陈瑄道:“朕以为亡国之时,是那国那朝已经摇摇欲坠,那昏君不过只是让亡国的速度变得快了一些,就算换上明君,也不过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顶多再多一二十年苟延残喘,最后该死还是要死的。”
这话中显然还藏着别的意思,谢岑儿拿起了一遍的丝帕擦了擦手,思忖了片刻,抬眼看向了他,试探着问:“陛下在考虑储君?”
陈瑄于是笑了起来,他面上神色带着感慨,又长长叹了口气,道:“的确要考虑储君,不是么?”
“陛下若安心好好休养,依着太医的意思,到秋天便能好起来了。0·0¢晓*税,徃! /追?醉.辛¢漳~截`”谢岑儿道,“陛下推掉了几次小朝会已经让朝臣们议论纷纷,若再提立储之事,后面惊动的事情便难讲了,说不定北燕那位刘阿池又要想着对我们魏朝伸手。”
“道理虽然如此,但到迫不得已时候,哪里能不去想。”陈瑄再叹了口气,“朕曾经是想让陈粲长大之后来当太子的,但朕真的能等到那时候么?”
“陛下悲观得似乎太过。”谢岑儿眉头皱了皱,“陛下平日里不是这样的。”
陈瑄靠在凭几上,面带怅然:“朕最近又在梦从前的事情,偶尔从梦中醒来,还有些分不清今夕是何夕,朕便开始惶恐未来。云霓,你会有这样的时候么?”
谢岑儿道:“我并没有过。”
“朕想起来你许久之前问过朕一个问题,你问朕像不像要重新回到过去,重新活一次。”陈瑄道,“朕有时在梦中也会回到过去,可反反复复回到过去却并不能改变过去,这让朕十分恼火,若一切其实都不能重来,那么回到过去的意义是什么呢?”他顿了顿,眼中露出了审视,“意义是让朕去看自己做过的事情?然后心存悔意?”
“陛下想太多了。”谢岑儿说道,“过去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若过去发生改变,现在也会随之改变,现在去改变了过去,岂不是让当下一切失去了存在的根基么?”
“有理。”陈瑄自嘲地笑了笑,最后点了头,“尽管如此,朕还是会因为那些乱纷纷的梦感觉到茫然。朕自登基之后,少有那样迷茫不知应当如何的时候。梦开始混淆过去,开始迷惑现在,便会影响到将来。”他看向了谢岑儿,“将来——朕便会在想,将来会是谁坐在魏朝的龙椅之上,将来魏朝还会不会继续存在,将来的天下是谁家天下?”
“将来的天下,会是陛下想看到的天下。”谢岑儿说,“是一统过的山河,是百姓富足,是一切繁荣锦绣让人称颂的盛世。”
“与你说这些,倒是让朕感觉到了一些轻松。”陈瑄闭了闭眼睛,“朕应当至少能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