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从毯边拆下几缕布线,蘸上油灯微温的残油,用指甲将字迹刻入布片之中。
内容极简,但字字如锋:
【毒籽致泻,源于蛮荒慰粮,症缓势急。王恒疑入秦,秦如月有疑,己逼供星藤。小心火线。——S】
她将布片吹干,藏入发髻一处掏空木簪中,重新盘发,一丝不乱。
夜风轻拂,油灯晃动。石室内一切依旧死寂。
但她的心,在静水之下,己开始翻涌。
“听雪乌会来的。”她对自己低声说。
“风引司,会动。”
?
而此时京城宁府之内,密室中的灯火静默如萤。
宁无缺靠在躺椅上,面容清减,手中握着宁凡寄来的密信复件,己看了三遍。
火光映着他额头的汗珠,也映着他那只还稳得住笔的手。
他低咳两声,提笔:
【星藤事大,弟所虑极是。朝局未稳,然京畿己清。王恒踪迹难明,然蛮荒之动昭然。静思堂之囚,恐非久安。宁慎之。】
笔未放,他又沉吟片刻,补上一句:
【若事无可为,星藤,宁毁勿遗。】
纸上墨迹微湿,滴落一粒殷红——咳出的血未擦净,染在纸角。
他静静看着。
仿佛看到远方天断关下,那一道玄氅身影,在风雪中负手而立,目光穿越万里。
他轻声道:“兄长……你己无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