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
姜棠亲眼见应硕被方二哥口哨引来的蛇给咬伤,幸得及时刮骨排毒才保住了命。再加上方二哥身形矫健,进出金家有卖豆腐做打掩,远比方老太去下毒容易得多。
究竟真凶是方二哥还是方老太,其他帮凶除了金细妹还有谁,都是等待查明的重要问题。
“你个老太婆,会取蛇毒,甭吹牛皮!这么着,你现在就给我们弄一条蛇来,当着大家的面取蛇毒,大家就信你。”
“现在蛇都冬眠了,十分难找,你们怕是等不及。”
蛇冬眠了,反应慢,抓蛇取蛇毒变得易如反掌,方老太却不愿意,实在可疑!姜棠笑问:“难道您是年纪大了,腿脚不方便?”
“还是姑娘懂事,晓得俺一把年纪,搞不动了。”
姜棠也不反驳,继续问:“既然你懂取蛇毒之法,自然对各种蛇类了如指掌。那我问你,当年缠朱家老大的蟒蛇,从何而来?”
“用诱饵引来的。”方老太从容不迫地回答,又道:“那年,金炳刚被打瞎了眼睛,金细妹咽不下这口气,老是求俺儿子出手。俺儿子被吵得烦了,就来找俺,叫俺出手教训朱家人。俺每次涂好了草药,便把羊腿丢在井边,一连丢了半个月,蟒蛇一饿就来吃。俺故意隔了一天没放羊腿,让朱家老大身上沾到了羊血味。蟒蛇闻着血味,以为朱家老大是诱饵,就要吃他。”
“还有这种事?”衙役很是吃惊。
“怎么没有?”方老太摆出一副见过大风大浪的表情来,“你们到底还是太年轻,太多事不晓得,便以为没有。甭说蟒蛇,就是老虎,照这个法子也引得来。”
方老太说的话看似毫无破绽,可姜棠总觉得她不会两次下手害人,只为替金细妹出气。毕竟,方老太绝不许金细妹当她儿媳妇,又怕算命先生说不克子就克夫的预言成真。
“俺把一切都交代了,你们还有啥不明白的,只管问。”方老太反客为主道。
姜棠问:“金炳刚死后,你们还有没有用蛇毒害人?”
方老太摇头。
“那个无字牌位是谁?”
“我夭折的孩子。”
“夭折的孩子也该有名有姓,为何不写?”姜棠觉得无字牌位在隐瞒着什么秘事。
“还没来得及取名就夭折了,我常供奉他,好替他超度。”
“奶奶,你不是说那个牌位是俺哥哥?”女娃趴在门边上,眨着乌溜溜的眼睛,郑重其事地问。
如果夭折的孩子是方二哥的,那是他跟被休女人生的,还是金细妹的?
方老太厉声喝道:“教过你多少次,大人说话,小孩不许插嘴!你给我把门关上,躲在房里别出来,不然我打扁你的头!”
“童言无忌,你又何必这么大动肝火的,莫非……孩子说的是真话?”
“假的!”方老太当机立断,“她为着她娘没生儿子被休,生出了魔怔,总觉得她娘生过弟弟,但死了。”
这解释,不太令人信服,因为姜棠跟方家姑娘接触过,她们说话很机灵,不是颠三倒四的人!
问题出在方老太身上!
她说了大部分实话,但隐瞒甚至歪曲了重要事实。
“大人们,俺把一切都交代了,短命鬼是俺毒死的,蟒蛇也是俺引来的,就连砒霜也是俺叫儿子藏的,啥都是俺干的,快把俺抓走。”
蛇毒……砒霜……
姜棠灵光一现,再次抓到疑点:“毫无疑问,砒霜是你儿子藏的。可是,在咱们大耀王朝,买毒药都有记载,价钱也不低,你是在哪家药铺买到的,花了多少银子?”
“俺有亲戚在生药铺子干活,进货的时候叫他帮忙带了,就不必记账。你要想买,我还可以找他帮你买。”
这解释,能信么?
“你们还有啥问题?”
衙役连连摇头。
姜棠一时半会也想不出新疑点,不太甘心地说:“暂时没有。”
方老太道:“杀人偿命,俺偷活了十六年,活够了,把俺抓去坐牢也好,砍头也罢,俺都认了。不过,俺得看过俺儿子安然无恙才行。”
方二哥并未被抓到,若被方老太发现这个破绽,定又要横生波折。姜棠灵机一动,解释道:“你儿子是在铜陵县被抓的,从那押解到这边来要办一些文牒,路上也要时间,短则一两天,长则四五天。”
“不管怎么着,你们把俺抓了,就把俺儿子放了,什么押解什么文牒通通不用。”方老太要求道。
衙役回嘴:“老太婆,你以为办案跟儿戏似的?谁有罪,谁没罪,都得升堂受审